天而去。
柳春帆知道“長山屍魔”與“南天一怪”二人,並稱元兇,難得有此機緣遭遇,要讓其脫身,無異是放虎歸山,後果後患,均足堪慮,自是不捨,隨後追來。
“長山屍魔”奔逃了一會,不虞後面會有人追來,一則因與柳春帆拚鬥了半夜,真力消耗甚巨,加以受傷之後,心理上的影響極大。
故出了黃山,直往西奔,一路上翻山越嶺,覓了一個荒谷叢林。剛準備坐下休息會兒再走,猛聽身後一聲長嘯,聲如龍吟,直上雲霄,震得老毒魔陡然一驚,暗忖道“真怪!這嘯聲熟,深更半夜,會有誰來此荒山僻野呢?”
心念未已,猛然聽得“玉面神龍”,在裡外之地朗聲喝道:“老毒物往那裡逃?還不乖乖納命,小爺法外開恩,讓你死得痛快。如再倔強,你就是逃上南天門,小爺也要追你到凌霄宮,看你往那裡跑?”
“長山屍魔”驚魂方定,遭他一喝,頓時魂飛天外,此處雖非絕地,然人單勢孤,絕非其對手,而況其手中神劍,自己必死無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逃生,即逃走不及,奮力一拚,也比等死為強。
好在此時身處叢林之中,縱然其即時趕到.也不難拖延一時。
想念已定,遂輕身躡足直往密林中走進。
柳春帆原本緊追賊蹤,因“長山屍魔”動身較早,及待發覺,賊人業已躍出裡許,好在柳春帆神目如電,遙見一條黑影在前飛馳,諒是“長山屍魔”無疑,故緊隨不捨。
立展上乘輕功的“九九迴風步”。只聽耳邊呼呼風送,身形如星丸倒瀉,快似流星趕月,數十里僅閃眼即過而已。
端的是“仙窟”神技不凡,故半晌以後,前面身形業已清晰可見,果是“長山屍魔”,柳春帆不禁大喜,奮力加速身形捷馳而來。
誰知前面黑影忽然竄進一大片黑影幢幢的叢林,心說要糟,故不自主的朗聲一喝。
此際明月偏西,銀光遍灑,夜霧益濃。
柳春帆停身在密林前,凝眸注視林深處,沉吟了一番忖道:“逢林莫入,武家名訓,尤其‘長山屍魔’乃當今以兇狠險毒著稱的魔頭,狗急尚會跳牆,蜂類尚有毒,況人乎?不如權饒他一死吧!”
想到這裡,不禁抽身欲返,然心念一轉想道:“老魔為害人群,功力高絕?自己剛才奮全力與鬥,僅傷其一掌,尚被其乘隙逃跑,兇險可知。目前老魔已如囊中之物,失去今天機會,異日讓其坐大,固後患堪虞若此魔緊守洞窟,滇西邊陲之境,蛇蟲雜居,瘴氣困人,自己縱有殲兇之志,亦恐難以如願。管他!人生何處不可埋骨?為天下蒼生除兇造福,個人生死豈足計較,畏首畏尾,更非英雄本色。”
想到這裡,豪氣幹霄,然防人之心不可無,迅撿起—段枯枝,用內勁打出,挾著呼呼破空勁風,往林中投進,然後潛聲凝聽。
此時月明如華,人影在此,除了山風微拂的聲音,與打出枯枝“叭噠!”落地之聲外,那有半絲人跡。
柳春帆此刻更不考慮拔起身形,晃為巨鶴掠空,雙腳微錯,躍身樹尖,踏枝借力,起落之間,如海鷗掠波,燕子抄水,業竄身林中。
揚目望去,星月在天,樹影搖曳,畝許大的叢林,並無人影。
柳春帆暗悔自己剛才考慮太久,以致讓老魔乘間脫逃,實不應該。
然此刻時已近四更,即使想回仙窟,諒那些人亦已散去,不如暫時覓地安歇養神再講。
想著,信步走去,此際四周都是崇山圍繞,出林以後。僅有一條出路。
柳春帆看前面山峰旁,隱隱有幢幢黑影,諒必有人家在彼。當下穿過一片亂石崗,兩旁都是崇山深谷,深邃怪嚴。沿途風嘯猿啼,好不驚人。
“玉面神龍”自小寄身丐幫,以孤廟破屋為家,及後練成絕藝,久闖江湖,何等驚險場面都見過,僅僅這些山野夜色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穿過深谷,前面不遠的陰處,一片疏林,隱露中堵紅牆。
柳春帆心中一喜,在月光的照耀下,沿著一條極窄的曲折樵徑,走近廟旁。
四周深革沒脛,雜樹叢生,似乎久無人跡,叢草間獸蹄糞跡遍佈,顯然是個野獸出沒之地。
站在廟前一看,半壁頹垣,兩扇油漆剝落的山門,在任山風搖晃,發出“咿呀”之聲。
高懸的匾額,也因長年風吹雨蝕,字跡模糊莫辨。
一座破敗的大殿,陰森森,赤裸裸的,矗立在昏黃夜色之間。
殿前殘磚碎石堆滿一地,從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