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司晨,終非正道,婦人預聞政事,亦為不祥。”唐太宗卻堅持要聽她的看法,長孫皇后拗不過,說出了自己經過深思熟慮而得出的見解:“居安思危,任賢納諫而已,其它妾就不瞭解了。”她提出的是原則,而不願用細枝末節的建議來束縛皇夫,她十分相信李世民手下那批謀臣賢士的能力。
李世民牢牢地記住了賢妻的“居安思危’與“任賢納諫”這兩句話。當時天下已基本太平,很多武將漸漸開始疏於練武,唐太宗就時常在公務之暇,招集武官們演習射技,名為消遣,實際上是督促武官勤練武藝,並以演習成績作為他們升遷及獎賞的重要參考。按歷朝朝規,一般是除了皇宮守衛及個別功臣外其他人員不許帶兵器上朝,以保證皇帝的安全,因此有人提醒唐太宗;“眾人張弓挾箭在陛下座側,萬一有誰圖謀不軌,傷害陛下,豈不是社稷之大難!”李世民卻說:“朕以赤心待人,何必懷疑自己左右的人。”他任人唯賢,用人不疑的作風,深得手下文武諸臣的擁護,由此屬下人人自勵,不敢疏怠,就是在太平安定的時期也不放鬆警惕,國家長期兵精馬壯,絲毫不怕有外來的侵犯。
關於任賢納諫一事,唐太宗深受其益,因而也執行得尤為到家,他常對左右說:“人要看到自己的容貌,必須藉助於明鏡;君王要知道自己的過失,必須依靠直言的諫臣。”他手下的諫議大夫魏徵就是一個敢於犯顏直諫的耿介之士。魏徵常對唐太宗的一些不當的行為和政策,直接了當地當面指出,併力勸他改正,唐太宗對他頗為敬畏,常稱他是“忠諫之臣。”但有時在一些小事上魏徵也不放過,讓唐太宗常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一次,唐大宗興致突發,帶了一大群護衛近臣,要表郊外狩獵。正待出宮門時,迎面遇上了魏徵,魏徵問明瞭情況,當即對唐太宗進言道:“眼下時值仲春,萬物萌生,禽獸哺幼,不宜狩獵,還請陛下返宮。”唐太宗當時興趣正濃,心想:“我一個富擁天下的堂堂天子,好不容易抽時間出去消遣一次,就是打些哺幼的禽獸又怎麼樣呢?”於是請魏徵讓到一旁,自己仍堅持這一次出遊。魏徵卻不肯妥協,站在路中堅決攔住唐太宗的去路,唐太宗怒不可遏,下馬氣沖沖地返回宮中,左右的人見了都替魏徵捏一把汗。
唐太宗回宮見到了長孫皇后,猶自義憤填膺地說:“一定要殺掉魏徵這個老頑固,才能一洩我心頭之恨!”長孫皇后柔聲問明瞭原由,也不說什麼,只悄悄地回到內室穿戴上禮服,然後面容莊重地來到唐太宗面前,叩首即拜,口中直稱:“恭祝陛下!”她這一舉措弄得唐太宗滿頭霧水,不知她葫蘆裡埋的什麼藥,因而吃驚地問:“何事如此慎重?”長孫皇后一本正經地回答:“妾聞主明才有臣直,今魏徵直,由此可見陛下明,妾故恭祝陛下。”唐太宗聽了心中一怔,覺得皇后說的甚是在理,於是滿天陰雲隨之而消,魏徵也就得以保住了他的地位和性命。由此可見,長孫皇后不但氣度寬宏,而且還有過人的機智。
長孫皇后與唐太宗的長子李承乾自幼便被立為太子,由他的乳母遂安夫人總管太子東宮的日常用度。當時宮中實行節儉開支的制度,太子宮中也不例外,費用十分緊湊。遂安夫人時常在長孫皇后面前滴咕,說什麼“太子貴為未來君王,理應受天下之供養,然而現在用度捉襟見肘,一應器物都很寒酸。”因而屢次要求增加費用。但長孫皇后並不因為是自己的愛子就網開一面,她說:“身為儲君,來日方長,所患者德不立而名不揚,何患器物之短缺與用度之不足啊!”她的公正與明智,深得宮中各類人物的敬佩,誰都願意聽從她的安排。
長孫無忌是長孫皇后的哥哥,文武雙全,早年即與李世民是至交,並輔佐李世民贏取天下,立下了卓卓功勳,本應位居高官,但因為他的皇后妹妹,反而處處避嫌,以免給別人留下話柄。唐太宗原想讓長孫無忌擔任宰相,長孫皇后卻奏稱:“妾既然已託身皇宮,位極至尊,實在不願意兄弟再佈列朝廷,以成一家之象,漢代呂后之行可作前車之鑑。萬望聖明,不要以妾兄為宰相!”唐太宗不想聽從,他覺得讓長孫無忌任宰相憑的是他的功勳與才幹,完全可以“任人不避親疏,唯才是用”。而長孫無忌也很顧忌妹妹的關係。不願意位極人臣。萬不得已,唐太宗只好讓他作開府儀同三司,位置清高而不實際掌管政事,長孫無忌仍要推辭,理由是“臣為外戚,任臣為高官,恐天下人說陛下為私。”唐太宗正色道:“朕為官擇人。唯才是用,如果無才,雖親不用,襄邑王神符是例子;如果有才,雖仇不避,魏徵是例子。今日之舉,並非私親也。”長孫無忌這才答應下來,這兄妹兩人都是那種清廉無私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