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已經走出木屋了,他忽然又走回睡屋中。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自言自語的道:“不能叫她們將來再找我,可是我怎麼辦?我又不想殺了她們……”他又站在床前面。
三個女人睡得很香,連口水也流出來了,尤其是月月紅,“嘰嘰喳喳”的說著夢話!
笑笑,金元寶走到方桌前。
燈光之下,他隨手拾起一支竹筷子。
那竹筷子被他握起來當筆用。
金元寶在桌面上寫起來了。
“如果有緣我再來。”
字寫得鐵畫銀鉤、蒼勁有力,一筆一劃都入木三分。
他露出了一手絕活。
於是,金元寶走了。
如果有人想在江湖上混口飯吃,圖個溫飽,那容易,你只要是個角色,會替人搖旗吶喊就餓不死。
如果有人想吃得飽,還要吃得好,這人就得有那麼一點小聰明,至少能吹善道。
又如果有人除了要吃好,而且口袋裡面還要有足夠的銀子,這樣的人就得有兩把刷子。
中州的龍在淵龍五爺就有兩把刷子,你別以為龍五爺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年紀大了,眼也花了,腿腳也不“靈便”了,就以為他不過爾爾,這你就錯了。
龍五爺的心思,誰也摸不透,龍五爺是如何發家的,中州人誰也不知道。
但人在江湖行,狠字做先鋒,是龍五爺經常告誡兒子的一句話。
龍在淵之名,在江湖上是真真響噹噹的金字招牌。
中州東北角的那座大院子裡,今晚又來了不少賭客,“龍家快樂賭坊”的右面馬廄,已擠滿了二十多匹騾馬。
左面小廣場上,還停了七八輛蓬車,一陣陣鬨鬧聲隨風傳來,就知道賭場多熱鬧了。
登上九層臺階,門樓扯著兩盞血紅似的燈籠,每一隻燈籠就好象南爪那麼大。
進了門向前看,隔著大院就看到迎面那座兩層大廳上擠滿了人,如果仔細看,樓上的人比樓下的人還多。
喧鬧聲也是從樓上傳來的,樓上賭的是三十二扇牙牌。
樓下賭的是單雙,兩樣賭都乾脆,一翻兩瞪眼。
衝著樓梯口的那張四方大桌前,不起眼的擠站著一個少年郎,這人的臉上一片冷靜,他的右手按在衣袋上,這動作倒令那推莊漢子撩起薄薄的嘴角來。
那當然是冷笑,因為摸著口袋,那表示這人已經口袋空空如也。
莊家把牌送出來了,天門的少年郎果然掏不出銀子下注,莊家卻開口了。
“朋友,把正位讓一讓,如何?”
這年少年郎不是別人,正是從武夷山而來的金元寶!他來中州,其意不言自明。
此時莊家叫他讓位,他豈可老老實實照言而行?於是,他雙眉一挑,道:
“他孃的,你叫我走?”
莊家哈哈一笑,道:“不叫你走,難道我走?”
“哈……”
圍在桌邊的十來個漢子全笑了。
金元寶不笑,“噗”的一聲,他手中多了一張紙,“啪”的一聲壓在桌面上。
大夥眼一瞪,二十多隻眼睛卻集中在紙面上。
唔,那卻不是一張銀票。
莊家把兩個骰子在右手掌中“嘩嘩拉拉”的搖著,隨口問道:“他媽的!那是什麼?”
金元寶面無表情的道:“是什麼,你不會自己看?”
莊家人不動下注人的銀錢,這是“龍家快樂賭坊”的規矩。
莊家對他身邊站的中年漢子點點頭,就見中年漢子伸出右手去抓那張紙。
中年漢子把紙開啟來了,不由一怔。
咦!這是什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