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向體育場的北部,那裡停放著好幾輛不同用途的車輛。森成用來運輸各種物資的卡車,喬烈上次去政府大樓所乘坐的吉普等等。每部車都有他們自己的用途。這時,森成直接走向了那輛吉普。
“森成,你想到哪裡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吉普後方傳來。同時一個只有一條手臂的身影出現在吉普的反光鏡中。
森成瞥了一眼那人,繼續往吉普走去,口中還說道:“陳隊長,如果我的日程表沒安排錯的話。現在你應該和你的第五小隊巡視四周。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陳民生沒有被森成的話堵住,反而擋在了森成與吉普之間,說:“真有意思,你還真當自己是軍委主席?隨隨便便封個什麼第五小隊隊長就要我聽你的?你別忘了,我的工作是一名武警。保護民眾是我的職責。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也知道你可以仗著自己不受病毒感染而十分自信。但你終究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外出。”
“那麼……你想怎麼樣?”森成低下頭,緩緩地說。
“我和你一起去。多個人多個幫手,這樣做事也會方便點。”說著,陳民生就開啟了駕駛席的門。
“不,我現在要去的地方除了我,沒人能夠一起來。”森成果斷的回絕了陳民生,更一把衝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往後一拖。陳民生只覺衣領上突然間多了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隨之整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離開吉普車幾米遠的地方!
“你……你想怎麼……”
“我說過了!我要去的地方不是你們所能插手的!人多了反而只是累贅!等事情辦完以後我自然會回來,而且,我絕對能夠保護自己。”
陳民生看著森成的背影,把他從上到下掃描了四五遍。隨後“哼”了一聲,向他的巡邏崗位走去。
聽著耳邊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森成輕輕嘆了口氣,暗道:“咳……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實在是非常危險。我沒有自信,能夠在不使用‘力量’的情況下保護你的安全……你們只需要等在這裡,等我把所有的事全都做完。然後……我會親自把你們送出城,結束這一切……”
森成緩緩走向吉普,他要前去執行自己的使命,完成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任務。這條路是孤獨的,永遠只有他一個人回去走,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走完。什麼時候,這條用陰冷與仇恨所堆砌起的道路能夠出現第二個人影?這……似乎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了吧。
忽然,他只覺自己的身子開始發抖!一種讓他十分難忘,十分懷念的感覺不期然的出現在他身後!這是一種多麼溫暖的感覺!溫暖的幾乎要永遠融化他心中的寒冷!他喜歡這種感覺,從內心深處喜歡。雖然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沉溺到這種溫暖中去,他根本沒這個資格。但是他卻避不了……擁有著絕對力量的他,面對這縷溫柔卻完全無法閃躲!在這一刻,就算擁有能夠毀滅一切力量的人,也無法躲過這種安心、祥和的溫柔……
一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森成的腰……一個柔軟的身體,緩緩的靠在了他的背上……一個聲音,帶著些許的抽泣與激動,混雜著喜悅與悲傷,悄悄的走進了森成的腦海……
“是你……果然是你……太好了……我……我沒有聽錯……真的是你……你沒死……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離開我的……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
一名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貼在森成身後。她在哭泣,所流的卻是喜悅的眼淚。她實在太高興了,長久以來一直纏繞在她心頭的惡夢在這一刻終於煙消雲散。對她來說,現在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她只需要這個背脊,然後能夠靠在上面,靜靜的感受這個背脊所傳來的體溫,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森成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任憑背後的少女在自己的背上哭泣,任憑少女由於激動而發抖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這一刻,他似乎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感覺……一種灼熱的,酸酸的東西開始匯聚到那雙眼中。把那些佔據在他雙眸中太長時間的黑暗全部沖毀,帶走,消失……只留下一潭最最純真的清波……
幸福——這兩個森成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享受到的東西忽然間闖入了他的世界,那條呈現在他眼前的黑暗之路在瞬間也突然明亮起來!散發著芳香,開滿了花朵。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所要前進的每一個腳印之上!
但是,“幸福”的滋味並不那麼甜美。在嘗過了甘露之後再嘗苦酒,這份折磨卻比沒有幸福更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