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篝火旁一路回溯,烏拉岑將他仍記得的一些經歷從塵封的過往中打撈出來侃侃而談。
“我原本是某位諾德貴族的僕人,後來他被暗殺了。不是我乾的,但我知道最後肯定會由我來背鍋,所以我逃走了。”
“可你現在還是被抓了進來。”
“那是後來才發生的事情。馬卡斯城無法繼續為我提供生存空間,在外面……我不得不選擇加入棄誓者。”
“你原本只是無辜的。”
“來到這個監獄的很多人起初都是無辜的。但是進了監獄後,他們的命運就無法繼續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烏拉岑將他們的苦衷一語道破。也是,對於走投無路的人來說,能活下去已是拼盡全力。
“謝謝您的提點,我會將命運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剃刀將鬍渣徹底清理乾淨。烏拉岑提醒過我,透過這種方式可以不著痕跡地向別人表達出一個資訊:我有剃刀,別來惹我。
“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
“先幫我提煉點斯庫瑪出來。”烏拉岑將一大塊月亮糖和一個看上去不怎麼可靠的破瓶子遞給我,“野獸波庫爾會在晚上將新人聚集到一起,傳授給他們規矩。”
“野獸?聽起來是個相當殘暴的傢伙。”
“準確來說是個獸人。只有殘暴的傢伙才能將新人訓得服服帖帖。”
……
一個高大強壯的獸人站在在凸起的一道礦脈上,顯得更加鶴立雞群。能在條件惡劣的監獄中長這麼壯,這傢伙是吃什麼長大的?就算是按照獸人的標準,他也顯得強壯得過了頭。
“你,名字,進來的原因。”波庫爾伸出健壯的胳膊,對著面前的新面孔敲敲打打指指點點。對我而言這個人算不上新面孔,今天白天的時候就是他與我一同被押進了礦場。
“我叫韋林。我被抓進監獄是因為我追求自由!”
“噢,原來是個棄誓者。我喜歡棄誓者,他們都是純粹的殺手與暴徒。”波庫爾露出像野獸一樣恐怖的笑容,繼續說道,“但這裡是希達納礦場,請把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情都忘掉,我們現在只需要礦工。”
“你怎麼能讓我去做挖礦這種毫無意義的事兒?你們就這樣屈從於諾德人的暴政之下?這個礦場裡全都是我們的人,我們應當想辦法團結起來發起暴動!”
“我沒聽懂你究竟在說些什麼狗屁玩意兒。我只知道,你好像不打算聽我的?”
“我……”面對獸人的咄咄逼近,棄誓者新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還是堅持說出了自己的意志,“我遵從於我自己!”
“很好。聽我話的,我很喜歡。不聽我話的……我更喜歡。”波庫爾將手搭在韋林的肩膀上,似乎很是看重。
名叫韋林的棄誓者還沒弄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旁邊的我則早已洞若觀火。我將站在我右側的弗洛特拉拖拽到身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隻手臂從棄誓者韋林的軀幹上被活活撕下。韋林在地上打著滾,鮮血流了一地,哀嚎著,慘叫著,既痛苦,又恐懼。但波庫爾還未滿足,他將撕扯下的手臂當作一根鞭子或木棒,惡狠狠地不斷抽打在對方身體上。
獸人的肌肉力量異常兇悍。斷臂的原主人就這樣被活活抽打致死,而它自己也被獸人用牙齒撕成一塊一塊,陸續吞入腹中。
“鮮肉,又軟又嫩的鮮肉,無上的美味。”波庫爾啃吃著手中的斷臂,同時走到下一個人面前詢問,“你,名字,還有進來的原因。”
“名字……桑吉恩,罪名……謀殺。”我不希望自己真正的名字從這個傢伙口中念出來,那對我而言是種恥辱。於是我報出了另一個名字,那個名字的主人不久前剛剛坑了我一道。
我仍然用手捂著弗洛特拉的雙眼,而小女孩已經從剛才的慘叫聲中聽出了些什麼,此時正在暗暗發著抖。見到這一幕,波庫爾放聲狂笑,“這樣子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殺人犯?那我問問你,殺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可怕的感覺。當我無法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辯護時,我的靈魂會因內疚變得沉重。”
獸人的眼淚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我淡淡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悅。
“聽著,軟骨頭。我與你恰恰相反,折磨讓我倍感興奮,殺戮讓我熱血沸騰!”獸人將斷臂上的最後一口肉嚼爛嚥下,摩拳擦掌著向我灌輸他的理念,“我是一名真正的屠夫,並以此為榮。莫拉格·巴爾、波耶希亞、梅法拉……眾神等待著我們用靈魂填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