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紗南一一看完,臉上困惑之色不減,納悶地說:“單臣、傅鎮劫持官吏,在原武城內自稱將軍,這事陛下不是正打算調兵征剿嗎?還有,那個曾經自稱‘南嶽大師’的李廣,不是早在建武十七年便被伏波將軍給砍了嗎?娘娘想讓奴婢看什麼呢,難不成這兩起叛亂之間還有什麼聯絡不成?”
我哈哈一笑,這女子雖然政治觸覺不夠敏銳,但她的機警卻恰到好處地彌補了這一缺點。
“難道……真有什麼不對勁的?”她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有關這兩起叛亂的訊息,奴婢都看過的,沒發現什麼……”
“可你忽略了一個人——維汜!”我大聲打斷她的話,一針見血地揭開謎底,“此人在民間十分有名,裝神弄鬼,妖言惑眾,說自己是神仙下凡,廣招弟子,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派系。建武十七年初,陛下中風,朝上曾有人提議召維汜進宮為陛下驅鬼除病,被郭聖通採納,若非陛下當時恢復言語,嚴詞拒絕,你我可能還有幸在宮裡一睹這位傳奇巫師的風采。不過,之後維汜這個妖巫越來越神乎其技,吹噓過火的下場當然是難逃一死,當時連坐了他的弟子數百人,也算得上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紗南屏息,神情凝重地看著我。
我微微頷首,笑道:“其實兩年前在皖城鬧事的李廣,正是維汜的弟子。當時他打的旗號是維汜未死,且已經得道成仙,倒也誆騙了不少愚昧百姓跟著他一塊兒造反。同樣的,現在正鬧得火熱的單臣、傅鎮二人,與李廣師出同門,都是維汜的弟子!”
“啊……”她悚然動容,“那麼,這些年的###,難不成都是有預謀的?是有人在背後……蓄意……”
我笑得分外燦爛,明眸微微眯起,淡然悠閒地說:“現在可再也不比兩年前了,你說呢,紗南?”
“娘娘打算怎麼做?”
我笑問:“你覺得臧宮合適否?”
“去年娘娘求陛下拜他為太中大夫,難道那時候娘娘便已謀算好了?”
“比起###羽,最值得我信任的也只有那些與我有過患難之交的老臣了,只可惜……”
底下的話我沒有說出來,紗南也明白,老臣死去的已經太多,我這個皇后做得太晚了。建武十五年,脩侯杜茂落下截斷軍需,唆使手下殺人的罪名被免官,削減戶邑,貶逐參蘧鄉為侯。我本想調他來京,沒想到今年年初得到訊息:他已撒手人寰。除杜茂之外,更令人扼腕的是外放到豫章做太守的李忠,劉秀調他上京的時候,沒想到他已重病在身。他抱病奉詔,抵達京城後終於一病不起。杜茂去世的訊息傳到京城後沒多久,他也隨即病逝……
當年隨陛下東征西討,如今又能為我所用的老臣實在少之又少了。
建武十九年春,劉秀派遣太中大夫臧宮率領北軍包圍原武城。除了北軍之外,還出動了黎陽營騎兵,共計數千兵力。
沒過多久,臧宮遞迴奏疏,稱敵兵糧草充足,久攻不下,請皇帝示下,於是劉秀召集公卿、諸侯、藩王一起至大殿商議對策。
日頭漸漸偏西,我站在廡廊下逗弄著手中的飛奴。信鴿咕咕叫著,伸出堅硬的喙,一口口啄著我掌心的黍米粒,頸脖的翎毛不停地抖動。我愛惜地撫著它柔順的羽毛。
餘光瞥處,有小宮女匆匆忙忙地跑上西宮殿前石階,然後在門口找到等候多時的紗南,附耳低語。
我收了手,振臂將飛奴放上天。呼啦拉的扇翅聲過後,灰鴿一飛沖天,身影漸漸縮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瓦藍的天空中。
紗南上了樓,嘴角含著笑意。
我歪著頭笑問:“都妥了?”
紗南像是鬆了一大口氣,“娘娘料得真準。大臣們都說要重金懸賞,唯獨東海王提議放鬆包圍,開啟一個缺口後誘敵出城,陛下也很贊同大王的建議。只是奴婢不免擔心,萬一不成可如何是好?”
“不成?”我嗤然一笑,“怎麼可能不成?小小妖巫算得什麼,只要陛下願意,黎陽營的突騎軍將整個原武城踏平都不在話下。這是樁有賺無賠的買賣,臧宮知道該如何應付。” 。。
1�心計(3)
“是,想不到陛下和皇后娘娘考慮得如此周全,是奴婢多慮了。”
“你想得對,世事無絕對,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一次,索性趁此機會,直搗黃龍!”紗南有些聽不懂我的話,我呵呵一笑,也不多解釋,只是關照,“找個機會,去請郅惲來一趟。”
“郅惲?他可是太子的人……”
“正因為他是太子的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