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問兒子:“接到小宓了?”
蔣老哼了聲,嗤笑道:“出了這事,那倔驢還能跟你們回家,想什麼美事呢?一家子蠢蛋,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長的,讓個小娃娃幾句話就糊了眼,說什麼信什麼,下回她說茅坑裡的屎尿比肉湯還香,你們是不是要舀一碗嚐嚐……”
哎喲,您老這張嘴……王同志無奈地搖了搖頭,退了出去,安排人擺飯。
不等用飯,父子倆就被蔣老趕出來了。
“小王、小王,去庫房挑一套金飾,馬上大張旗鼓地給陳家送去,就說是老太太當年的陪嫁,這是最後一套了。另外,再添一根五十年的人參,跟她說,年前就別出來了,待在家裡好好養身子吧。”
兩人走過垂花門,還能聽到蔣老對王同志的吩咐。
“剛罰過,又心疼了。”姜行衍心裡不是滋味。
“你啊!”姜凌柯看著兒子笑著搖了搖頭,“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真要心疼,就不會讓她跪在門口的冰天雪地裡了。
姜行衍聽得一愣,頓在了當場,眼看著父親走過迴廊,漸漸遠了,忙起身追了上去:“小宓這回傷著了,也氣狠了,斷絕關係的話都說出來了。”
姜凌柯輕“嗯”聲,表示知道了。
姜行衍等了會兒,沒聽到父親再說什麼,急了:“爸不過去看看嗎?她明天就走了,這疙瘩不結開,日後……”
姜凌柯手一抬,阻止了他剩下的話:“不用!按你妹妹的意思來。”
“為什麼?”姜行衍驚怒道。
姜凌柯一腳邁出蔣家,回頭,望著被一盞盞大紅燈籠點綴的深深庭院,又抬頭看了眼被風雪遮蔽的夜空:“起風了!”
***
姜宓吃完飯,就被袁教授領著去了老院長家。
老人住在後面一排平房小院裡,退休在家沒什麼事,便種起了菜,養起了花。
兩人一進門,就被老人抓了壯丁,他找農科院要了些菇菌種,去郊外農家換了車麥桔杆,商店裡購了一斤半石灰粉,準備在家種蘑菇呢。
袁教授和姜宓按他的要求,幫忙將麥桔杆切成小斷,泡進灑了石灰粉的大水缸裡,壓上石頭。
“行了,泡上一夜,明天這會兒,就可以種菌種了。”
“怎麼種?”姜宓好奇道。
老院長推開東廂雜物房的門,指了指牆角:“吶,地方我都騰好了,一層泡好的麥桔杆,一層菌種,這麼鋪上五六層,上面覆蓋上薄膜,屋裡再點上個火盆,有個五六十天,一個個白色的菌種就冒出來了,要是太密呢,就摳掉一些,塑膠膜也要撐起點,透透風,別讓菌種缺了氧。”
“等個十天,出菇了,把薄膜揭掉,這時麥杆不能太乾,幹了就要灑水。等蘑菇一點點長到巴掌那麼大,就可以摘了……”想到蘑菇的鮮美,老院長吸溜了下嘴,跟姜宓探討道,“你覺得蘑菇炒肉好吃,還是包餃子好吃?”
姜宓:“……”
她哪知道,她連蘑菇長什麼樣都想象不出來。
“蘑菇燒湯那才叫一個鮮呢!”袁教授搭話道。
“炒肉好吃!”老院長瞬間選出了最愛。
袁教授掃了眼他的嘴,提醒道:“你都沒幾顆牙了……”
老頭當下臉子一掉,揹著手氣哼哼地進了書房,然後喊:“小宓過來!”
姜宓瞅了眼老師。
袁教授推她:“去吧,老頭好東西多著呢,手裡的《正骨提要》已經編好,就差校正出版了。趕緊把他先前的筆記討要到手,不然再等兩天,他那些徒子徒孫就該上門了。”
姜宓雙眼一亮,幾步奔了過去。
老人的書房有些凌亂,各種醫書堆的到處都是,翻開的、倒扣著的便有數本。
姜宓看得心喜:“院長,我能跟你借些書嗎?”
老人點了點椅子上堆著的一撂:“都是給你挑的。來,坐。跟我說說,王師長那傷,你怎麼想到了用正骨法?要知道不是沒有人提出用正骨法將那塊突起按下,只是有這手上功夫的,要麼像我一樣年紀大了,手不穩,不敢下手,要麼就是學藝不精,不敢保證一指按下,能完美復位。”
姜宓回想了下當時的感覺:“我先是彈了下……”她比劃著,說了自己的手法。
老人聽得撫掌大笑:“不錯!不錯!猛然一彈,脊骨微動,再對準一按,可不就好了。只是,還是那句話,沒有這手感,一般人可不敢下手。唉!早知道就不讓他們放你走了,給老頭我打兩年下手,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