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老和尚。誰知老和尚上過我幾次當後就提高了警惕,我始終問不出怎麼解決債權問題。
而且,可惡的老和尚開始勸無塵皈依佛門,說什麼“萬緣放下,一念不生”即可逃過一劫。我怎能讓無塵跑了?他跑了誰來和我結賬啊?他不和我了賬我怎麼回去?所以我便在一邊狂潑冷水,詆譭僧佛。同時蒐羅腦中的言情故事,開發無塵的情商。我給他說瓊瑤、席娟、古靈……將千姿百態的女性描繪給他聽,一定要拉他墜入紅塵。
可憐的無塵好似一根繩子,而我和老和尚是兩個拔河的人,他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天老和尚又在勸,我在一邊冷哼:“你不是說‘假使千百劫,所造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的嗎?他躲得了今世,躲不了下一世,還不如早還早了。”叫你念詩,我讓你自搬石頭砸自腳。
無塵點頭稱是,老和尚嘆息:“只怕前因未消,新業又造啊。”
我不屑:“出家就能消業了?如來不過是個土人,觀音是個聾子,他們自救都不能,怎麼救別人?”
老和尚有點不高興了,無塵也說:“清清,不可褻瀆神靈。”
我問他們:“如來叫什麼名字?”
“釋迦牟尼。”
“這不就對了!尼加水就是泥,可不是一土人嗎?有句話不是說嗎,‘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是說他。再說觀音,聲音要用耳朵聽,他卻要用眼觀,可見是個聾子。而且你念‘南無觀世音菩薩’時,他可曾答應過?”
老和尚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拍拍他的禿頭,語重心長地說:“大師啊,戒嗔,記得要戒嗔啊!”
無塵對老和尚說:“師父,既然是我的劫,總有果報的一天,就讓我早日還了吧,也好讓清清早日脫出來。”
老和尚還想再勸,我搶先開口:“佛不攝眾,故入涅槃。一個有覺悟的人是不會去勉強和控制他人的意願的。”
老和尚看我們都很堅決,搖頭嘆氣,以後不再勸無塵出家。
我緊著追問該怎麼解除債務,老和尚只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真想踹他兩腳。
為防老和尚背後搗鬼,我利用職權調來兵馬,暗中將整個山莊監控起來,叫他們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現在回家的鑰匙已握在我手裡了,就等找門了,我安心很多,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幾個月過去了,我斷斷續續回過幾次宮。我在孝莊和林子清兩個人物間穿梭,已能熟練地切換雙重人格,並還有些樂此不疲。有時我也會自我檢討,也許我體內本來就有著變態基因。
到七月末,董鄂妃不行了。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老和尚沒有做到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不學他,咱是有責任心的人,可要當一天太后幹一天政,這可比網上虛擬遊戲帶勁多了。
歷史的畫卷即將在我眼前展開,等待著我去潑墨,至於是添彩還是抹黑,只有天知道了。
我去跟無塵他們道別。無塵很有些不捨,真是好孩子;虛雲大師如釋重負,要讓他念詩,估計他會念《送瘟神》。可惜啊,我臨別時說的是“後會有期”,老和尚,恐怕你如不了願嘍!
我回到了紫禁城。
沒多久,董鄂妃去世了。福臨尋死覓活,過了好幾天才恢復平靜,然後追封董鄂妃為皇后,舉行了極為隆重的葬禮。我沒有干涉。我很感動於福臨的痴情,也理解他的哀慟,最主要花的也不是我的錢。所以當廢后在我面前嘀咕葬禮逾制時,我就說了句:“要不你同她換換?”把她嚥了回去。和死人有什麼好爭的?
到後來,福臨有些瘋狂了,讓八旗顯貴抬棺,還特諭“內大臣命婦哭靈不哀者議處”。一時群情激憤,宮議洶洶,逼得我不得不出面阻止。
其實我還真有些羨慕董鄂妃,我死後要有人這麼對我,少活幾年也甘心啊。不過當我聽說福臨竟然將三十名太監和宮女賜死陪葬,我還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原來草菅人命是這樣,太可怕了!他真的瘋了。幸虧董鄂妃也愛著他,不然不定會得什麼結果呢!我不羨慕她了,說不定招來個潑硫酸的,我還是活得淡點吧。
唉,我想什麼呢?我現在是秋後的螞蚱,在情愛上沒啥可蹦躂了,還想這有的沒的,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嘛。
董鄂妃死去後,福臨鬧著出家,後來由太監吳良輔做替身出家。
順治十八年正月,福臨染上了天花,頒了“罪己詔”,崩了。
我不是太難過,從我初到古代就知道有這天了。只有些可惜他的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