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司珍可在。”
一眨眼的功夫,屋裡的人全出來了。
眾人見是喬嫣然,均不敢慢待,爭先恐後問候,唯有喬嫣然要找的劉司珍被排擠在後頭。
喬嫣然禮貌而疏離的同人寒暄,“三位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歇著吧。我找劉司珍有些私事,不必三位陪著受累了。”
“哪裡的話,喬風儀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只管開口。”三人客套擺擺手,見喬嫣然沒有留下她們的意思,悻悻然結伴離開。
待人走後,喬嫣然關上門,拉著劉司珍到桌邊坐下。
“劉司珍是實在人,我也不虛繞了,今日前來是為劉司珍消災解難。”
喬嫣然從袖口內掏出一張草紙,翻開平鋪在桌上。
就著燭火,劉司珍看清紙上所畫事物,不由眼前一亮,驚喜道。
“這個珠簪設計甚妙,新穎別緻,做工不落流俗,雅觀考究,素而不淡。”太后若是見了,想必甚是歡喜。
16她的壓力山大
簪頭由特意雕琢而成的珍珠構成,大概五厘米長,形如一個頑童獨自嬉戲。
頑童左邊飾有藍寶石雕琢的寶瓶,瓶口插幾枝細細的紅珊瑚枝,勾勒成一個“安”字。有金如意柄將頑童和寶瓶連為一體,猶如渾然天成。
此簪不僅設計獨到,寓意也甚好。童子報平安,事事吉祥如意,正適合太后壽誕之時獻上。
劉司珍愛不釋手,反覆翻看草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不知此圖乃何人所繪,此等司珍高手,若能為我所用,何愁打造不出驚豔之作。”
喬嫣然淡淡一笑,“劉司珍的肯定,嫣然卻之不恭。這簪子是我興起之作,偶爾為之,當不起能工巧匠之稱,不足為外人道來。”
喬嫣然暗自慶幸,慶幸閨蜜毅力強大,愣是生拖硬拽把她拽到了博物館。當時一眼就相中這個簪子,名貴又獨特。
劉司珍面露訝異之色,緩過神後扯起嘴角笑了笑。
“竟是喬風儀所做,早就聽聞喬風儀多才多藝,實屬妙人一個。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雖是隨性而作,可沒有足夠深厚的功底,也難以設計出這樣精妙的簪飾。喬風儀如此謙遜,倒叫我這個老姐姐羞愧了。”
喬嫣然伸手握住劉司珍,親親熱熱說道。
“劉司珍無需妄自菲薄,你在宮中十餘載,製作的奇珍異飾無數,能力有目共睹。現在只是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阻礙,跨過去便是。太后宅心仁厚,偶爾情緒不佳一時發洩,劉司珍千萬別放在心上。”
“旁的心思沒有,就是懊惱自己不爭氣,設計不出一款像樣的簪飾。如今有喬風儀前來解圍,自是豁然開朗心氣舒爽。”
劉司珍執起桌上茶壺給喬嫣然倒水,喬嫣然連忙推卻。
“不了,偷了個空閒出來一趟,還得趕回去侍候太后,就不久留了。劉司珍也早些回去,公事雖要緊,但身體更重要,可別因小失大。”
劉司珍連連稱是,見喬嫣然起身,自己也跟著起來,送她出門。
喬嫣然邊往外走,邊叮囑。
“此事就當我沒說過,簪飾由劉司珍打造,本就順理成章。”
“這怎麼能行,”劉司珍立刻推辭,“喬風儀功勞最大,我一個小小司珍,豈敢專美於前。”
“我說行就行,”喬嫣然握了握劉司珍,然後鬆開,昏黃燈光下映照的笑容尤為真摯。
“太后那裡我只字不提,還望劉司珍替我保密。”
喬嫣然說完,不待劉司珍反應,揮了揮手當做告別。提著宮燈轉身就走,窈窕的身影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喬嫣然在賭,賭她沒看走眼。
劉司珍會不會獨佔功勞,喬嫣然不是很擔心。
她專程來找劉司珍,當著其餘三司的面,可謂眾目睽睽。劉司珍在她來過後突然拿出一張精巧獨特的草圖,就算不是出於羨慕嫉妒恨,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有所懷疑。
何況三個女人一臺戲,那三司可不是吃素的,告到林尚功那裡,林尚功必然會問個究竟。
想那劉司珍若還算聰明,就該具實稟告。
反正,她喬嫣然不爭功不邀寵,低調辦她的事,默默為太后盡忠,其心可泯其行可嘉。
功勞嘛,自己爭來的不夠妙,從別人嘴中得來的讚賞才呱呱叫。
好感要一點點堆積,待到達臨界點,如火山般爆發。以致量變產生質變,她轉奴為妃的日子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