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醒來後的第三天才又見到步殺。
他彷彿一路的風塵,臉容有些憔悴。
我看到他,不顧祈然地阻攔,驚喜地坐起來,叫道:“步殺,你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並不答話,徑自走到祈然面前把一顆藥丸遞給他。
祈然看了那黑色的,只有指甲大小的藥丸一眼,面色狠狠一變,竟忽然發瘋般地揪起步殺的領子怒吼道:“你又回去?你……你怎麼可以再回去?”
“吃了它,否則你原有的內力會被全部吸光。”步殺冷冷地說。
“現在內力對我來說有什麼……”
步殺忽然伸手點了祈然的穴,將藥丸塞進他嘴裡,順氣拍下。
我大驚,跳起來正要質問,卻見步殺在瞬間又解開了祈然的穴道。
祈然一陣乾咳,彷彿要把吞下去的藥咳出來一般,如玉的面色漲的通紅,我心裡一陣難過,忙走過去扶住他,幫忙順氣。抬頭望向步殺時也難免帶了絲怒氣。
“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他不愛吃,為何還要逼他?你有沒有……”
“救他命的藥。”
“就算是救命……”我一楞,“你說……救命……”
一直以來,我總覺得醒來後似乎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是祈然的傷,那天我把過他的脈,那脈象,我如今想起來竟也是一陣寒戰。
但是,醒來後,他一直細心照顧著我,一副健康的樣子,我也就沒有再細細追問。如今,卻是越想越是心驚。
祈然止住了咳嗽,面色冰寒地望著步殺,問:“這一次,冷玉又要你做了什麼?”
步殺轉過了頭,垂下眼,一句不答。
“回答我啊!”祈然大吼。我從未見他如此激動過。
他的絕美的臉上緋紅如血,忽然,又一聲咳嗽,鮮紅的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祈然——!”我顧不得被噴的滿身的鮮血,倉皇地扶助他大叫。
步殺面色陡變,冰冷地眸子再也掩不住一臉的恐慌,大喊道:“不要運氣,收息!”
“說!”祈然扶著我身子的手,晶瑩修長,沾著斑斑血跡,不住顫抖。
步殺的手緊握成拳,復又鬆開,終於別開頭,淡淡道:“我幫他殺了祁國宰相——葉成宇。”
祈然呆呆地楞了半晌,忽然忍不住大笑起來,帶著血笑得格外悲傷,心痛:“好!好個冷玉!比我料想的要仁慈……咳咳……不過是殺個人而已。”
“祈然!”我反身緊緊抱住他,緊緊地試圖溫暖那不住顫抖發冷的身體,“祈然!請你不要這樣,步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清楚?”祈然一把推開我,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慘然笑道,“他清楚就可以去殺人?他清楚,卻還回去以前的生活?”
“祈然。”我靜靜地看著他,“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祈然絕美的臉,聲音平靜而淡然:“你說步殺已經不是以前的步殺了。卻不知道,以前的步殺為殺戮而活,如今的步殺卻是為你而活。”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以前和現在之分,他也從未想過殺人是對是錯。他在乎的只有你。你不希望他殺人,他就不殺。你希望他脫離以前的生活,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但有一點,也請你別忘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活著的基礎上。沒有你的世界,對他來說,又有什麼以前和現在之分。”
“祈然,那種執著和決絕,你真的清楚嗎?”
祈然呆呆地看著我,藍眸迷惘而驚愕,彷彿始終沒有聽懂我在講什麼。
我也不再說話,等他慢慢消化這些話。這種毫無來由的信念和執著,象祈然這樣的爛好人,很難理解吧?
曾經,我也這樣的活過,所以,雖然那些都已成為過去,我卻依舊刻骨地瞭解感覺。
“我曾經是冷月教的第一殺手……”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先響起的會是步殺冰冷的聲音。。
“步!你——”祈然忽然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望望我,終於還是靜靜的坐了下來。
冷月教?是什麼教派?我不禁疑惑。
“冷月教的殺手在發誓入教時,都會被迫在體內種入‘血蠱’。”
“血蠱?”
步殺沒理會我,繼續說:“蠱毒一旦入體,便無藥可解,每隔一個月不服食解藥就會痛不欲生。超過三天,蠱毒開始噬體,七天後就會變成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