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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上

並非自己慣用的。心中更生敬佩,就道,“不嫌棄,早就聽說你家有好馬,正無緣去求。”

樓蘩便又笑道,“這馬場如今是我在管著——我家沒什麼男人,許多事都得女人親力親為。將軍若在馬場上見著我,還請不要吃驚。”

趙文淵脫口就道,“求之不得!”說完便曉得自己裝君子裝露餡兒了,臉上又一紅。幸而他臉皮厚,不大瞧得出來。就若無其事的掩飾道,“有樓姑娘為我相看,不愁挑不到好馬。”

樓蘩笑道,“我會養,可未必會挑。”

趙文淵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不要緊,我的眼光也十分好,我來挑也是一樣的。”

樓蘩就又失笑,道,“我也不一定在。將軍只管投帖去挑,我會交代下去。”便又行禮,道,“我該告辭了,將軍請留步。”

樓蘩沿著遊廊去了,待要過假山時卻又停了腳步——她自己也訝異,此刻竟十分想回頭再瞧趙文淵一眼。

他眼睛生得確實好,閱盡千帆卻又純粹乾淨,得意快活可又並不輕薄。一眼就能看出有真性情,卻又十分豐富可讀。

原本只是權宜之計,竟讓她真的隱隱心動了。

——到底還是沒有回頭去看。

她畢竟已不是懵懂少女,沒有“情不自禁”一說。她很清楚自己這一回眸有些什麼含義。

腳步略頓,便繼續前行了。

趙文淵見樓蘩遠遠的去了,不覺大呼了一口氣。他是對林夫人說“不漂亮的不要”,可也不曾料想到樓蘩竟美貌至此,令他在她跟前大氣都不敢出,直如俗夫遇上了仙子。

一時鬆懈下來,便又喜不自勝。一路翻著護欄就往太夫人那裡去了。

待要行至慈壽堂,忽見外間有兩個眼生的侍女。便放緩了腳步,悄悄喚了個外頭伺候的丫鬟來,問道,“裡間有客?”

丫鬟低聲答道,“是太子殿下來了。”

趙文淵自然聽趙世番說過太子的品性了,他才授了鷹揚郎將,是不急著到太子跟前露面的,就說,“不用進去通稟了——當我沒來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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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太子正和太夫人說話——也不過就是虛寒暄罷了,只口中姨婆叫得親切,彷彿真是自家親戚一般。

雁卿才讓他給罵了一句“輕薄”,一句“蠢材”,自然是又委屈又生氣。雖在一旁陪著,卻悶著聲不肯搭理他。倒是難為了月娘小姑娘——太子十分照應她,不時引著她說幾句話。她是又想搭腔,又不願意冷落了雁卿。便十分為難。

不覺就把手指往雁卿手心裡塞。

雁卿很快就察覺到,回過神來見月娘低著頭,一副夾在中間不知該怎麼辦的模樣,立刻便意識到,她和太子的冷戰已波及到月娘了。她雖並未因元徹的話動搖,可此刻也難免就記起元徹的話兒——“你都不替你阿孃著想”。

就僵了一下,一時竟無法去反握住月娘的手了。

月娘探了一會兒,雁卿卻總無反應,心裡便也漸漸冷下來。

她心裡這個阿姊是比太子重要得多的,可若非要讓她拋開心裡的矜持去討好,她也不肯。若柳姨娘還在時,她倒是很願意俯就討好雁卿。可如今她的處境已十分尷尬難堪,反而就要固守住心底那點驕傲了。

便又默默的將手縮回去了。

雁卿想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讓太子給繞進去了。

她到底哪裡不替她阿孃著想了啊!難道非要按著他的說法做才是替她阿孃著想嗎?

便不由分說,一把拉住了月娘的手。

雖還在生太子的氣,不過又想“大不了以後不理他就是了,上過一回的當,難道我還會上第二回嗎?”,也就釋然了。

原本她就很防備太子,就不曾有半點親近他的想法,自然也不會覺著傷心。

很快就能坦然以對。

太子卻十分的想要收住——他已覺出自己此刻的異常來,滔滔不絕的說著話,跟太夫人說、跟月娘說、甚至跟林夫人說……可他的心分明就在雁卿身上,只是無法將話題引過去。又盼著雁卿能主動靠近過來。竟是一刻都不能安穩。

只覺得手臂上雁卿塗抹藥膏的地方分明該是沁涼的,卻彷彿是在發熱。且又生了病一般,全身都很奇怪。

目光也不自覺的就飄到雁卿身上去了。

明明已成功的讓雁卿不快活起來,可他似乎並沒感到滿意——該說反而忐忑起來了。待見到雁卿目光由生著悶氣轉而為淡漠,他心口便砰的一沉,一時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