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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下

媚的盛開,燦若煙霞,芳香野而淡雅。春光也好,水天一色,剔透蔚藍。

唯一不好的是,那杏花開在山石之間。遠遠的看著,還以為自己是能攀折到的。可近前來便又遙不可及了。

雁卿便回頭去找墨竹她們,想等她們追上來,好翻上眼前巨石,摘那石上之花。

誰知墨竹沒找著,先看到了太子大魔頭。

怎麼又又又是他!這就是雁卿此刻的心聲。

雖如此,也還是要乖乖的行禮。因上回被他批判過稱謂,雁卿便咬得清脆響亮,道,“‘太子殿下’,您來了?”

太子盯著她的目光陰鷙如鷹隼。

雁卿就一愣,小心的戒備起來——她見識過他的喜怒無常。可自那回盪鞦韆之後,他們不是已和好了嗎?

雁卿心裡,太子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因年少,似乎是十分可愛無害的,可這改變不了他是一隻老虎的事實。他獨自舔舐傷口流露無助時,雁卿會忍不住上前順順他的毛,想令他好受些。可若他露出利爪尖牙,雁卿也必然轉身就逃,不待絲毫留戀的。

——太子畢竟不同於元徵。縱然元徵兇狠抗拒時,她也會竭力靠近他好令他平靜下來。因她知道,七哥的內心是柔軟的。可對太子,她卻沒有這麼愚蠢的善心。

雁卿便試探著退了兩步,因元徵攔在她的歸路上,她還得找好了逃跑的角度。

逃跑前,到底還是又問了一句,“你怎麼又發脾氣了啊!”

太子其實已十分擅長偽裝。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雁卿跟前他卻連一個溫柔的假笑都做不出來。

毋寧說,他就是想在她跟前肆意的發洩——似乎也只在她跟前才能不計後果的發洩出來。

太子就冷笑出聲,“是啊,我怎麼就又發脾氣了?你不妨去問問你阿孃。”

吵嘴歸吵嘴,可要將她阿孃扯進來,雁卿也會惱怒起來,“關我阿孃什麼事,你不要胡亂攀咬!”

“我胡亂攀咬?”太子就逼上前去,他心裡有怒潮在翻湧,十分想對雁卿逞兇。可腦海中總算還留著一絲清明,能壓抑住這種衝動。便上前捉了雁卿的手腕——他總覺得捉住了雁卿,她便不會反抗,也就不會進一步的觸怒他,令他忍不住傷害她。

他對雁卿也確實同時存在著殘虐和挽留,似乎傷害雁卿比傷害旁人更能帶來快感,可又想被她喜愛,害怕被她畏懼和躲避,因此反而在她跟前更柔善文雅些。

然而這一回他也是真的被逼出兇性了,“是啊,被硬塞了一個繼母的又不是你!你阿孃這麼愛給人拉皮條,還怕被攀咬?”

雁卿就一怔,淚水倏然就盈滿了眼眶。

其實太子這半年過得壓抑,她又何嘗不壓抑?

是她鼓動了她三叔去找樓姑姑,卻得到了那樣一個結果。她三叔固然沒有怪她,卻一去不回,還帶走了她大哥哥。小半年了,一封信都沒有寫過。她就不害怕她三叔再也不理她了?若不是太子他阿爹霸道的要搶了樓姑姑當皇后,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明明就是他家的錯,太子竟還敢侮辱她阿孃。

雁卿不肯打人,就用力的掙著手臂,想要離太子遠些,“你以為我就不難受了嗎?誰願意讓樓姑姑嫁到你們家啊,你快別自作多情了!你再侮辱我阿孃,我可就不依了!”

她掙脫得用力,手上白茅草都折斷了。那草葉在太子跟前亂晃,越發令他心煩。

“分明就是你阿孃把她領來的,誰不知道你阿孃打得什麼主意?”

“你亂說!誰讓你們偏偏在那天去馬場的!分明就是你們早打探好了樓姑姑的行蹤!”

這話如一盆冷水,令太子倏然驚醒。

——是了,那一日皇帝為何突然要帶他去馬場?

他怔愣的當口,雁卿終於掙脫了他的鉗制。她這回是真的惱了,手上白茅草都丟棄不要,甫一掙脫,便紅著眼睛轉身跑開,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

太子乍然回身,伸手去拉她,卻只觸到她的衣角。他想握住的時候,雁卿只輕輕的側身一掙,便將衣角自他指端抽出。隨即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太子恍神片刻,正待去追她,忽見有小姑娘慌亂的抱著兔子,手足無措的站在前頭不遠處。

——只怕是聽了有一會兒了。

他立刻便記起,那是趙世番家二姑娘,雁卿的庶妹。

作者有話要說:嗯,第二更……下午123言情又抽,差點被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