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十八章 上

還在這裡呢,便暫不多問了。因瞧見墨竹一行人遠遠的往這邊奔跑來,便道,“阿孃怕是要找你了。趕緊回去吧。”

雁卿就又看向謝景言,目光切切的確認道,“三哥哥,下回找我,要記得和我說呀。”

謝景言便柔和的笑著點頭,“嗯,記住了。”

雁卿已轉身走了,謝景言卻忽的又想起些什麼,道,“等一下。”

雁卿回過頭去,便見到他踏著山石輕巧的一躍——少年身量雖未長足,卻也如已青竹嘉樹般挺拔,那身姿矯健又輕盈。雁卿不由追望,只覺日頭明媚晃眼,他躍起的身影在那日光裡,如猿豹又如鷹隼,真是英俊極了。

起躍之間,謝景言已在那高石之上。他就折下兩枝杏花兒,翻身跳躍下來。

這回正躍至雁卿身前,雁卿只聽到獵獵衣聲,眼前已是灼灼夭夭的一捧繁花。

謝景言就捧著那繁花對她微笑,青竹般修長的指節微翻,已納下一段嫩枝,那枝頭一簇杏花開得精緻又秀雅。他笑道,“低頭。”

雁卿就微微一垂首,謝景言便抬手將那簇杏花兒輕輕簪在了她頭髮上。

“好了。”

——那枝杏花巧妙的就將雁卿頭上被弄亂的頭髮攏住了。

謝景言又將那捧杏花兒渡到她懷裡,柔聲道,“回去別忘了再梳頭。”

雁卿先還不覺,此刻臉上已是一片紅。只垂著睫毛不能直視謝景言,那眸中含了一片瀲灩流光。聲音都彷彿含在嗓子裡,“嗯。”

謝景言也略覺得臉熱和尷尬,不覺移開目光望著一旁山石,道,“你頭髮弄得有些亂,我才……”

少女的儀容關乎名聲,還是十分要緊的。

正各自無語時,鶴哥兒已硬插|到他們中間去,扶住雁卿的肩膀徹底擋住她能看到謝景言的角度,溫柔得一塌糊塗,“弄好了就趕緊回去吧,我跟你‘謝三哥’還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四個字咬得十分血腥暴力——這換了誰被人當著面熟練的給自家妹子簪花攏發的,都必須血腥暴力起來啊。只不過當著妹妹的面就血腥暴力起來太不雅,是以鶴哥兒想先春風和煦的將雁卿哄走。

——他已忘了,雁卿的頭髮還是他給弄亂的。又道,“哦,對了,那花裡面有條大青蟲,一蠕一蠕的你瞧見沒?”

雁卿讓鶴哥兒欺負慣了,才不害怕,就傲嬌的一揚頭,“我才不和二哥哥似的怕青蟲呢!”

謝景言想到鶴哥兒見不得青蟲,似乎還是因為被他整治過的關係。忙抿住唇別開頭掩去笑意,卻還是沒忍住洩了笑聲

——他們都還年少不解□□,也都不是婉轉糾結之人,只隱約覺得似乎是過於親密了,是以羞赧。讓鶴哥兒這麼一鬧,那片刻間曖昧難明的心思早就消散了。

謝景言就對雁卿笑道,“回去吧。”

雁卿便又低頭嗅了嗅懷中捧花,彎了笑眼望著謝景言,道,“嗯。”

片刻間,墨竹就已追了過來。雁卿見後頭丫鬟們懷裡還抱著她一路採來的鮮花芳草,忙上前去仔細挑選。最後選出三五枝野芍藥,那芍藥花不比家中培植得那般豐盈飽滿,只薄薄一層蝶翼似的花瓣,卻也皎潔輕盈。又開得歡快明白。雁卿便跑回去將那野芍藥遞給謝景言,笑道,“我拿三哥哥的杏花,三哥哥拿我的芍藥。”

鶴哥兒劈手去奪,雁卿飛快的分了一枝塞給他。謝景言已將剩餘的接下來。

雖接了,心緒卻也略微複雜,“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雁卿大約沒想到,她這是在調戲他——幸而她大哥哥不在,可她二哥哥這場揍他是免不了要捱了。

卻也已笑起來,道,“我收著了。”

待鶴哥兒和謝景言十分不雅觀的廝打起來時,雁卿已遠遠的回到了灞橋上。

水濱林夫人設帳處,元徵正來拜見。瞧見雁卿捧了滿懷的杏花心滿意足的回來,便不覺一笑。

林夫人正和他說,“聽說樓國舅能順利從匈奴回來,還多仰仗世孫襄助。”

元徵才回過神來,謙遜的微笑道,“玉門關守嶽將軍是祖父昔日僚屬,人便將這功勞算在慶樂王府頭上。實則並非如此……祖父卸甲多年,早已不管外事。至於我——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們,又哪裡是我一個無能晚輩能調動的。”

林夫人便笑道,“晚輩是真,至於‘無能’二字……若也用在你身上,旁家少年便都該羞愧而死了。”

對樓宇這憑空出現的國舅,林夫人也頗多疑慮——西定突厥必要藉助此人智力,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