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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下

這其實也算不上多大的秘密。如今長安城中不說盡人皆知,也頗有幾個熟悉□□之人。

畢竟樓蘩已將她手頭的事務悉數移交給樓薇,需要樓薇露面的場合也多。而這位樓家二姑娘並不是個戰戰兢兢、蕭規曹隨的人物,反而頗有些散漫隨性。固然將樓蘩交代下來的事都辦妥了,可也每一件都辦的不那麼盡如人意。

樓蘩做事那是務求穩妥,許多時候都寧肯慢一些,也要將利益糾紛調和妥當了再前行。樓家鉅富這麼些年,卻少有仇家;她行事幾乎同林夫人一樣出格,卻少人誹謗,不得不說都得益於她調和人情的手段和耐心。

然而樓薇卻是個大刀闊斧做事的人,竟是半分都不肯花力氣來處置人情。說一不二,不留討價還價的餘地。她主事的時機又好——樓家已是鉅富,樓蘩當上了皇后,又有了名正言順的哥哥坐鎮。竟是她想做什麼,樓家都能讓她後顧無憂。

是以樓蘩主事時,同樓家合作過許多年的大商戶、大世家,竟十之□□都同她鬧翻了。

她確實輕裝上陣,一氣將在樓蘩手中拖而不決之事全處置了。譬如種棉織布之事,就因各家都想分一杯梗,將技術壟斷在商行裡,而樓蘩卻想推廣普及開,使百姓均佔其利,故而久拖不決。到了樓薇手裡,不過小半年時間,棉紡技術就已傳遍鄉野。既定事實面前,商行只能認栽——然而也少不得在背後罵她“過河拆橋”、“斷人財路,沽名釣譽”了。

這些商人都是不擇手段的。為報復樓薇,早將她的事事無鉅細的挖掘出來,漫長安的敗壞她的名聲。樓薇化名在外行走之事,自然要格外強調。

得知樓薇化名“賀柔”遊歷過江南時,雁卿便已明白——畢竟太子先已提點過趙文淵了。縱然趙文淵說是“赫胥氏之赫”,可究竟還有哪家姑娘似樓氏女那般見多識廣到趙文淵都讚歎的地步?又偏偏在那個時候流連江南的?

自然便也想起,上元節那天,趙文淵明明派人去跟著“賀姑娘”,可回頭雁卿向他問起來可找出“賀姑娘”了,他只笑了笑,敷衍說“跟丟了”,便不再提起。

雁卿便很替她三叔難受——出去了兩三年,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將那個人忘了,甚至喜歡上了旁人。可兜兜轉轉,終還是甩不脫她的影子。得有多難堪?

她便慶幸當日自己沒有追問下去,令她三叔將尷尬暴露在人前。

縱然對樓姑姑已沒太多埋怨,雁卿也不甘心讓她三叔做樓姑姑的妹夫。憑什麼他就非樓家姊妹不可?都已被那樣辜負過了。

雁卿才學著管家沒多久,就能發現這件事。以林夫人的能耐,只怕很早之前就已經心知肚明瞭。

至於樓姑姑——連太子都知道趙家曾打聽過“賀姑娘”,她還能不知道?只怕她比林夫人更察覺到趙文淵遇上樓薇了。

然而她們都不曾多說什麼……

——也不是完全沒說,雁卿忽又記起前年,樓姑姑似乎想讓林夫人輔助樓薇處置棉麻之事。

雁卿雖寬慰自己,樓蘩也許只是任人唯才,可她也無法不去想另一種可能——得知三叔遇上了樓薇,樓蘩怕是動了撮合他們的心思。

她只是越想便越心寒。是,平心而論,三叔和樓二孃確實十分般配。可難道樓姑姑不明白自己曾做過什麼嗎?她何以有自信三叔就能安之若素的娶她的妹妹?若真娶了,到時候不止三叔痛苦,只怕樓薇也與幸福恩愛無緣了。

可雁卿知道,這件事是對樓姑姑有好處的。便如當年樓蘩同三叔說親,三叔便為她奔走對抗樓家一樣。若樓薇嫁了三叔,三叔就真的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樓蘩了。

想到這裡,雁卿又憤慨。實則若樓姑姑有難,以三叔的品性,不娶她的妹妹難道就會對她袖手旁觀嗎?可樓姑姑還是想要一重更牢靠的保障。她不信三叔的操守。

若果真如此,那樓姑姑確實越來越像一個皇后了,她熟知自己手上的權力,是以高高在上,麻木不仁,只將人心看做她手裡一個可用的物件,卻忘了該將心比心。

“不要學我。”那個時候她這麼對雁卿說。直到現在,雁卿才隱約有些明白那話中含義。

自皇后懷孕產子,產後又一直臥病,太子選妃之事便也一拖再拖。

四月裡謝嘉琳十五歲生日,晉國公府便邀請了親朋間的晚輩,為她辦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慶生宴——這其實也是在提醒皇帝,女兒大了,再不敲定太子妃,謝家就不奉陪了。

也不單是謝嘉琳,英國公府上李英娥也到了及笄之年。越國公府上紀雪略小一歲,也已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