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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下

“不好。”

趙文淵只能問,“哪裡不好?”他改!

那婦人笑道,“如果好,我家小姑此刻就出來了。”

隨即又接二連三用刁難人的理由將趙文淵的催妝詩給駁回去。饒是趙文淵才思敏捷,接連三四首詩做出來,也有枯竭之意了。兼不明白賀敏的心意,竟真生出種“壞了,寫不出好的來了!不會真催不出來了吧”的不自信來。

他是有捉襟見肘之意,然而先前做的詩都可圈可點。外院兒裡給他助威的人更是一聲高過一聲,院中燈明,因怕不夠亮,又點起庭燎來,火呼呼的燒著,氣氛越發的喜慶熱鬧。

眼看著月上中天,時過三更,先前被攔在外院兒的漢子們也堵著院門開始看熱鬧。

便聽有人說,“我們賀娘子是龍城的守灶女,若要娶她也可,你入贅到龍城吧。”這話卻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雜七雜八就有附和聲,顯然也有知曉他們十年因緣的人在,又道,“讓我們姑娘蹉跎了十年,做兩首歪詩就想娶到她?賀姑娘答應,我們還不答應呢。”

趙文淵:喂,起碼四首了好吧!

雁卿聽群情漸漸激憤,便曉得趙文淵用尋常法子是過不了關了。就悄悄戳了戳謝景言,拉著他到角落裡。

謝景言從善如流的跟過去,雁卿便悄聲道,“我要攀上二樓去見賀姑姑,三哥哥託我一把。”

閨樓是一棟二層小樓,底下雁卿已看過了,關得緊緊得,壓根溜不進去。就只能從邊角攀到二樓看臺上。

謝景言抬頭張望了一回,找了一番踮腳處,又比了比高度,道,“再等等……”便悄悄吩咐人,“去牽一匹馬來。”

說話間趙文淵那廂處境已更不妙——先前強行過關,挫傷了遼東漢子們的自尊,此刻他們便有些不買賬了。

紛紛放話,“饒你詩做得再好,不到天明別想接到人。”

……若真等到天明才接著人,再趕回國公府去,賓客們便要好等了。雖說刁難女婿是常態,但真被刁難得過了,也頗下臉面。

這可是在看她三叔的熱鬧,雁卿便有些著急。謝景言看了她一會兒,便輕問道,“若換做是你,要怎麼催才出來?”

雁卿便道,“我不用催,梳好妝就出來。”

——大姑娘很誠實,她要嫁人必然是她想出嫁時。既然想出嫁,自然就不會拖延啊。

謝景言略感驚訝,隨即卻也瞭然。就笑道,“若不催妝,須沒這麼喜慶熱鬧。”

雁卿想了想,似乎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婚禮若清清淡淡的,也不好玩。就是要大夥兒都歡笑起來,才有滋味。為此新人讓人無傷大雅的調笑一下,也是應盡之義。

她便又道,“那我就稍微慢些梳妝。”轉而又問謝景言,“三哥哥若遇上三叔的情形,又怎麼做?”

謝景言微笑著望著她,“大約遇不上了。若遇上了,必是她想出來旁人卻不讓,那我就只好趕緊破門進去,將她搶出來。”

雁卿不由就笑起來——真不愧是謝三哥,搶親都搶的這麼義正詞嚴。就道,“到時候一定要親眼去看一看。”

這時卻又有了變故,原來是趙文淵的親朋見遼東人為難他,紛紛湧入內院兒笑嘻嘻的來給他撐腰了。

局面已徹底混亂起來,各路人馬攪渾在一塊兒,女兵們也不吃素,擺開陣仗堵在門口。擺明了不肯讓半步。

雁卿就輕呼了一聲,道,“壞了……”就算她賣萌打動了賀姑姑,這樣的陣勢下賀姑姑也難出來。

她正一籌莫展之際,便聽到二樓上賀敏的呼聲,“趙將軍!”

雁卿循聲望去,便見賀敏推開了窗子,嫁衣紅豔勝花,黑髮如緞。她右手握著團扇,卻並不遮面,正明豔帶笑的向下俯瞰著。趙文淵仰起頭,也只在對上她的目光時茫然了片刻。他們明明誰都沒說話,卻在目光相對的瞬間就已通曉對方的心思。

趙文淵面容終於鬆懈下來,笑容重又明亮帶笑。他就踩踏著遊廊的護欄翻身跳起來,單手拉住二樓看臺上的護欄,鷂子般翻身躍了上去。展臂勾住賀敏的腰肢抱起她,而賀敏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攬住他的脖子。他們就這麼從二樓上縱身跳下來。

一氣呵成。

閨樓上伺候的丫鬟們回過神,追到窗邊時,趙文淵已抱著賀敏躍身跳在馬背上——謝景言遣人牽進來的馬,此刻終於到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什麼?私奔算什麼?

這兩個人在明媒正娶的婚禮上,眾目睽睽而又光明正大的上演了一出搶親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