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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下

啊!

當然這也是另一種層面上的人緣。

這必然是桃代李僵、調虎離山之計啊。雁卿便從指縫裡往青廬那邊瞧,果然見趙文淵正躲在一旁見縫插針。恰人群在此刻反應過來,返回堵截,他便義無反顧的衝破最後兩人的阻攔,撞了進去……隨即頭也不回的狂奔入室。

雁卿忍不住就又笑出來。

元徵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他並不能從這樣的嘈雜和混亂裡看出樂趣來,卻也知道雁卿很喜愛這熱鬧。

每每她融入他無法真心喜愛的環境裡,他心中焦躁便更勝一籌。可也許是一直以來心裡所擔憂的事成真的緣故,今日他卻很麻木,只是想同他在一處她從未露出這樣暢快到心底的笑容。就算不在今日,遲早她也會丟下他去追尋更廣闊的天地吧。

雁卿看宴席上這情形,也不忍心再進去鬧房了——三叔他太不容易了!從昨日黃昏到今日黃昏,這麼多人盯著他一個人折騰,自己人若還給他添亂,就太不體恤了。

她又記掛著她的哥哥們,踮著腳四下去尋。片刻後便又抿唇一笑——那四個人早趁著趙文淵出現引起的那一小陣子騷亂,果斷拆夥四逃,這會兒已都逃脫了。

她便笑盈盈的回頭對元徵說話,“看來是已經鬧完了。我就不過去了。七哥呢?”

元徵便道,“我也不去了。”

雁卿見那些人裡確實沒有同他交好的小輩,便道,“那七哥同我一道去看望阿婆吧……她那邊兒必然有人在說笑話。”

她確實還待他如初。元徵便微笑道,“正合我意。”

他們回身要進院兒裡去時,卻又聽到人叫,“雁丫頭。”隨即鶴哥兒便和謝景言一道迎上前來。

元徵的眉頭便微不可查的皺了一皺。

鶴哥兒同他寒暄時還是客套不失禮節的,但也絕對稱不上親近——鶴哥兒心裡也有一杆秤,謝景言打他妹妹的主意,鶴哥兒要敲打妨礙他。元徵打他妹妹的主意,鶴哥兒便要嚴防死守了。

寒暄之後,沒幾句話鶴哥兒便交代清楚,要拖著元徵去喝酒。抬眼瞧見杜煦同鵬哥兒在前頭說笑,又要引薦杜煦給他。

元徵待要拒絕,可想到雁卿說的——他不在意她的家人,便不覺看向雁卿,雁卿也帶了徵詢的意味望著他,那目光裡分明也隱含了期待。他便不著痕跡的錯開了目光,點頭預設了。

他少有這麼合群的時候,平素若這麼遇上,必然如蚊蚋般叮著雁卿不放,全不將旁人放在眼裡。就這麼答應下來,鶴哥兒也略感意外——他其實也不是真想和元徵喝酒,誰願意和這麼高冷沉悶的王孫喝酒啊!他就是想將元徵從雁卿身邊支開罷了。

偏雁卿又高興又不看眼色的從旁叮嚀,“三叔那邊的叔伯們都喝醉了,不知又要拿什麼人取樂子。二哥哥你要盡地主之誼,千萬別讓七哥吃虧呀!”

鶴哥兒:……這就把親哥當保母了!

雖彆扭,卻也不至於小氣到這就變卦,“知道了!我的貴客,我自然會照顧好了!”

雁卿抿著唇笑。鶴哥兒同元徵“套近乎”的時候,她也同謝景言說話兒。謝景言並不問她怎麼同元徵碰上了,只笑道,“你來的不是時候,這會兒卻不好去鬧房了。”雁卿笑著說,“是,只好放過三叔了。”

兩天一夜沒有睡了,謝景言、鶴哥兒他們卻依舊精神奕奕,看不出半分疲態來。雁卿心生敬佩——不過她家中父親叔叔都是好體質,越到危機艱難的時候,越比常人更能支撐局面,其超凡幹練、舉重若輕在長安也是有口皆碑的。因此她也並沒有就將謝景言目為非常人。

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刻意顯露出投契來,只節之以禮的泛泛談笑。

只在元徵默許隨他們去飲酒,便要道別的時候,謝景言忽想起些什麼,隨手掏出一枚荷包來,笑道,“給你的。”

雁卿接到手裡,覺著沉甸甸的,開啟一看,見裡頭有幾枚金銀錢幣。她卻不解謝三哥給她錢做什麼。取出一瞧,見裡頭是私鑄錢幣,鑄造得極精緻巧妙,上有“如意安康”或“富貴長壽”字樣,正面竟還有四合如意、吉祥五蝠的花紋,便十分喜歡。

謝景言見她露出喜色,便笑道,“這是接親的喜錢,你的份兒。”

朝廷不準私鑄錢幣,實則是禁流通。似這般民間娶親撒床用來討吉祥的錢幣,便無有禁制。雁卿也早知道,她三叔親自設計的花樣、試驗了壓花法,為撒床新造了別緻的黃銅錢幣,卻沒想到接親的人也有份兒——鑄造出來的東西少有這麼精緻美觀的,她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