眈眈呢,還帶著胖兒子一起虎視眈眈。
“若是繪畫,陳氏制筆很好,若是寫字,竹園筆坊的最佳,勾線卻是安氏的好。”實話說,榮意近些年最輕鬆的一段時間,就是與孟約在慶園共同習畫的時候。
孟約常用的筆也就這幾家,榮意好意推薦,孟約便趁手各挑幾支。新筆上邊都有膠,筆莊小二問明是拿回去就用,便會用溫水把膠泡掉,待略幹便用筆簾捲起來。榮意在孟約買筆時就先離開了,周文和大約是覺得尷尬,比榮意還早離開。
孟約拿著筆簾,看王醴:“師兄,他們最近在弄什麼呢?”
“榮意與葉慎章照舊分分合合,至於周文和,有意謀取外放職缺,過完年吏考過後,約摸能謀求得到罷。”王醴說話間讓掌櫃包了一匣子墨錠,家中好紙盡有,倒不必買。
這……劇情被狗吃了嗎?等等,這樣說感覺像是在罵自己。
“好端端的不做大詩人,卻要去做個小官吏?”看來還是被蝴蝶扇了一下。
話說,要是沒了詩中情聖,五百年後番外還作不作數,還有沒有。一想到這種因果關係,孟約就頭大,乾脆一甩腦袋不再費思量。
拿上筆墨回長平裡,到家中後,僕婦便遞來一封信,孟約開啟一看,竟是她的小美人們:“哎喲,她們竟然要來京中為我賀生辰,這可真是,可真是……”
大年三十呢,孟約就從來沒想過這時候小美人們能特地來給她過生辰,誰家不過春節,誰家春節不團聚。不想,小美人們好想她,竟齊齊相約到南京來為她慶生。
王醴哄罷阿煦進來,就見孟約抱著信又笑又蹦的,還在屋裡轉著圈,看著便是一幅萬萬分開懷的樣子:“誰給你來的信,這般開懷?”
“阿姚他們要來為我慶生,太好了。”孟約揮舞著手裡的信箋,跳到王醴懷中,“師兄,這就是交通便捷的好處呀,和想見的人只差一張車票,再不用一想到山長水遠,就擔心這輩子都再見不著。”
“豈不是要多辦几席宴,泛園到底窄了些,還是另尋個園子辦罷,想必也都會帶孩子來,郊外有幾處溫泉,在左近尋個得宜的園子,地氣暖,也寬敞。”泛園就是再合併鄰近的園子,比郊外的園子還是小很多很多,這種小是建立於曾在譙郡住過闊屋的基礎上。
“就這幾天了,來得及嗎,要實在不行,在泛園辦就是,她們也不會計較的,我的小美人們都特別特別好的。”孟約說著又忽然蹦開,跳到鏡子面前,摸著臉蛋半晌半響嘆口氣,“昔年我還是一張嫩臉,嫩得能掐出水來,跟嫩豆腐似的,現在……誒。”
王醴:“分明還和初見時一樣,哪有什麼不同。”
孟約指著眼角極細極細,細到幾乎不可見的一條微小笑紋說:“情人眼裡,原來是連歲月的痕跡也不存在的。”
王醴:……
“我去給你尋個園子,午飯前便回。”
孟約:“去吧,我敷個臉,好好做個保養,年紀上來,再不好好愛護這張臉,將來就要沒臉見人啦。”
對此,王醴不予置評。
至二十九,小美人們便齊聚南京,孟約將小美人們全迎到泛園來,王醴招待小美人們的夫君,孟約便與小美人們一起坐在暖烘烘的屋子裡,你一言一語地說著這些年的事。
實話說,孟約起初有點擔心的,擔心大家結婚後會開始改變,比如也學會各種炫耀各種拼啦,比如比這比那呀,但是沒有。小美人們還是她畫風清新脫俗的小美人,只看那毫不在乎形象,趴在地毯上玩貓的幾個就知道,她們還是原來的配方原來的味道。
“阿孟,你家這兩隻怎麼養的,為什麼就能這麼招人喜歡。”
“那是你沒養過,貓都招人喜歡。”
“呸,胡說八道,我家也養過貓,天天看你一眼都跟賞賜似的好麼,才不像這兩隻這麼可人呢。”
“我倒更想知道,這隻怎麼養的,甜到人心坎裡去了。”這說的是阿。
玩積木間歇偶爾賣個笑的阿:……
孟約:“大概像我?”
小美人們齊噴她:“嘁,你小時候才不是這樣呢,你從小就是個嬌嬌,只愛哭的好不好。”
“就是,在我記憶裡阿孟就是個哭包,針眼大點的事也要哭一通的。”
“說起來……自那年周文和退親開始,阿孟好像就不再愛哭,反而愛笑了。”
“我要是離了那樣的狼人,有了尋覓良人的機會,我也會變得愛笑的。”
“好好說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