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印記,而且清晰可見。晚飯過後,朱載宥不似往常一樣尋王醴解惑,也沒像白天一樣去問孟老爺,而是去畫室,打擾正畫思泉湧如堤潰的孟約。
嗯,這是楊廷禮的鍋,因為楊廷禮曾說孟約是“深將道理寄文章,使人喜使人悲使人怒使人樂之餘,方才留一點餘味使人思”。楊廷禮自退閣之後,寄情戲劇,出入市井,因而知道,想將一個道理講得人人都能聽進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要將這道理講得有趣。
所以,如果對人生有什麼不解,對這世界有什麼疑問時,可以去和“思闊滄海”的打鼓人談一談。
晚風之中,王知州正遙想今夜耍點什麼樣的花樣,在聽到婆子來報,說孟約要晚些才能回屋,正和朱小郎君談話時,王知州差點想造反,現在就造!
然而,他只能一邊順狗毛,一邊空虛寂寞冷地詛咒大明儲君殿下:以後的人生裡永遠有個不熄不滅不壞的大電燈貼身跟隨。
被詛咒的大明儲君殿下此時正在提出他心中的疑問:“姑姑,人的一生忙忙碌碌,除了為生存之外,還能是為了什麼?”
孟約怔忡:這是哲學問題嗎?不是我說,少年,如果要談哲學,我建議你別找我。
“阿宥的意思是說,當人生存的基本所需都得到滿足後,他還會為什麼而營營汲汲不辭辛勞嗎?”
朱載宥點頭,孟約:……
要死啊,居然來問她這麼深奧的問題,文科生和文科生也有區別的好麼,何況她都不是文科生,她是美術生啊!談美的哲思之類的,她還能來兩句,談生活的哲學,那快別,她至今也拒絕深思這些問題主要是不想為難自己的智商。
土豪家小姐的生存哲學特別簡單想幹嘛幹嘛,想吃嘛吃嘛。
把人生過得厚重有追求,固然是一種了不起的有意義的活法,把人生過簡單快樂,也很有情趣很有意義嘛。
孟約:少年,你等等,讓我想想這個問題該怎麼幫你解決,反正別來問我。
琢磨著,孟約記起了自己這兩年一直在贊助的心理學研究,前年底,心理學院就已經成立,並且由於去年他們開始研究群體心理學,進展到去年底時,科學院專門成立了社群學院,把這群搞心理學的人全吸納了進去。就這樣,孟約的贊助也沒停,少兒心理學方面已經有所成效,她的贊助多半都是用在這方面。
想到這裡,孟約覺得,可以把這群大手招來了。
“阿宥,不管什麼問題,沒有深入勘查過,都沒有發言權。你問這個問題,如果我回答,只是我的答案……”而我恰好沒答案。
“所以,姑姑的建議是?”
“我同社群學院的陳院士很熟,他們最近在研究廣大社群的所有行止言辭,所以我建議你去尋他們,他們即使沒有答案,也能同你一起去把答案找到。”看到朱載宥遲遲疑疑地點頭,孟約默默歡呼:成功歪樓,成功甩包。
她其實主要是怕誤導了少年,這可是大明儲君,未來天子,叫她誤導了,回頭小明怎麼辦。
南京,次日接到孟約書信的陳院士也正想著,要找個時間去見孟約一面。孟約這幾年贊助過來的銀錢,他得給人個交待。雖然每年都有去年報給孟約,但有些細節,還是得見面才能談開,另有就是已經不需要孟約每年贊助這麼多,科學院自有一筆銀錢撥付下來。
雖然也跟孟約說過,但孟約堅持每年一文不少地叫人帶大額銀票過來,永遠都是一句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花在這上邊的錢,永遠別嫌多”。
陳恂第二天上午人就到了譙郡,別的先不說,先同孟約好好聊聊減少贊助的事:“等到日後我們有其他專案,需要用銀子又轉不開手時,自然還會來尋你,沒必要年年按數額讓人送銀票。”
“既然日後會有其他專案,你們就先攢著唄,我是怕花錢大手大腳,到時候你們真有什麼專案,我又沒那麼多現錢給。”孟約覺得她有責任,畢竟是她先提出來的,而且總想為小明做點什麼,委實自己什麼都不會,正好土豪嘛,花點錢贊助會的人去幹有意義的事嘍。
陳恂是沒法說服錢多得沒地方花,又想做點有意義事的壕二代的。
領著朱載宥出孟家大門時,陳恂忍不住嘆氣,目的沒達成,還叫孟約又每年追加了金額,簡直沒有比他更失敗的說客啦。
“說吧,你什麼問題,殿下。”
朱載宥:“分明我沒見過陳院士,姑姑也沒說。”
“殿下,就這要說到我是幹什麼的了。”孟約解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