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羊毛料的事,隨口問:“何事?”
“先生她去信京中,求家中兄長為您薦官。”孟約並不知道歷史上的明朝能不能以薦舉晉仕,這個架空的明朝是可以的,但得到薦舉也不是說肯定能透過考核,而且也不是什麼官員都有薦舉資格。
一時間,孟老爺竟有些懵,看著孟約半晌方才皺眉開口:“你說的先生是呂教習?”
孟約點頭:“她說的兄長,許是孃家的,也許是婆家的,我沒細問。”
“且先不管他,成不成還兩說,就是成考核也非易事,為父委實不是什麼深具才德之輩。”孟老爺心中自然很意動,但越是意動越是冷靜,一個經歷過許多的生意人,總不會輕易叫重利迷了心。
叫孟老爺這麼一說,孟約心裡反倒更安定,叫她說不成才好,可這話在孟老爺跟前不能說,不然孟老爺肯定要發飆給她看。
此時孟老爺父女倆並不知,京城裡舉薦孟老爺官文已用了吏部工部的印發到江寧織造府。發到江寧織造府,司掌織造府任郎中一看,舉薦書署名是本部堂上官,便也趕緊用了印。
考核卻不歸他們管,需得發去督察院,因孟老爺出身河南道,自然而然就到了王醴手中。
薦書由蘇離青送到王醴案前來:“諸公愛惜羽毛,如今的薦舉書倒是個稀罕物。”
薦舉書並不需要王醴親自去考核,只需派屬官前往,王醴將薦舉書遞給正好走進來的宋則宜,命其前往鹿邑考核。宋則宜與孟老爺恰是熟人,還給孟老爺送過《織機詳錄》。
宋則宜接下薦舉書後道:“御史,葉慎章在外求見。”
“案已結,來作甚?”
“屬下問他,他並未作答,只求見御史一面。”
王醴沉默片刻,擱下手中的筆道:“請他進來。”
“是。”
葉慎章便是鹿邑城外慘遭追殺幾乎身死的《三醮》男主角,當然,王醴是不知道的,唯一知道的孟約還在鹿邑縣塗塗畫畫呢。
見過禮後,葉慎章先是道謝,爾後將一方書匣捧到王醴案頭:“王御史,這是清理家母遺物時發現的。”
王醴開啟書匣,只翻開看兩行便怔住:“這樣要緊的東西,怎麼在令堂遺物中?”
“家母大約是想要挾他,讓他將我們母子接去同住,何氏之所以動手,或許也正是因他向何氏透出此意。他本無心無情,此舉不過借刀殺人,近來他頻頻使人尋我,所幸何氏一案餘波未消,他還來不及向我下手。”
王醴將書合上道:“事關重大,非我一人能決,令尊那裡暫時並不能動,這樣罷……你如今並無個長久的落腳處,我家屋舍甚多,你且搬去住,待此事解決再說。”
借住王醴家,確實是保命的不二法門,葉慎章沒有拒絕的道理。
遠在鹿邑縣的孟約如果在場,一定會拍腿大喊“原來你就是葉慎章那個政見不合的救命恩人”。
第十九章 高門貴女千好萬好
王醴祖上曾跟隨太祖打天下,卻是個文官,功勳聲望遠比不得那幾位聲名赫赫的國公,卻勝在活得足夠長。太祖死後王家這位祖先又歷經兩朝天子,太宗朝追封太祖座下功臣時,猛發現還有個碩果僅存的,遂授國公爵,號沂。
如今王家自然早已沒了國公爵位,住的也不再是御賜的國公邸,但勳貴的底子還在,家中依然是高屋闊瓦,深宅大院。王家如今上上下下,只王醴一個主人,他還常常不回府,偌大的宅邸冷清得連下僕都安靜如雞。
葉慎章帶著不多的行李過來,就被王家清冷冷的景象震住,饒是葉慎章同樣家不成個家樣,也比王家要多些煙火氣,看著暖和得多。王家下僕早已得了信,出來迎葉慎章進去安頓好,管家再三問葉慎章起居飲食上的習慣,問明後再來安排便處處都叫葉慎章覺得妥當。
“適才沿街而入,才發現左近皆是公侯府邸,方又想起王御史祖上乃追隨太祖之開國功臣。”葉慎章一句話,將平日裡除下僕外,再無人可嘮幾句的管家說得頻頻點頭。
管家唏噓幾聲道:“可不是,老爺在世時,左近是奉國公魯國公邸,早年魯國公歸天,因無子除爵,魯國府改制一分為二,分賜予益安侯和永安侯。永安侯府乃襲爵勳貴,益安侯府卻是新貴,說起來,益安侯府年內還將有喜事,少不得吹吹打打,葉公子若喜清靜,待暑熱來時換到水閣去,僻靜清涼最宜夏日起居。”
“不知與永安侯府結親的是哪家勳貴?”
“先安國侯世子夫人,安國侯世子一案了結,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