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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是。”屬官應罷,問及譙縣縣城父縣三縣吏考評等一事。

王醴便一邊剝枇杷一邊與屬官談論三縣吏考,每四年一次吏考,都只核官不核吏,吏由當地數位官長一同定等。這次奉旨考核,內閣示意他們順帶將主要吏員考核一番。

雖憑添許多事,好在人手也加了,只是最後歸納粗評仍只能由王醴與兩名屬官經手。王醴與屬官談完,一盤枇杷也吃得差不多,屬官見狀道:“主人家送好大一籃來,御史喜歡,屬下再去取一盤來。”

“不必,你們分了吃,叮囑他們明日將官員的核錄稿交上來,吏員的過三五日再交。”過則不美,王醴吃過一盤枇杷,饒甜味足,也還是有些倒牙。

屬官行禮告退,王家的下僕進來將桌上枇杷果皮果核收拾乾淨,奉上一盞茶,又很快退下。

枇杷雖吃沒了,果香氣還在,王醴不自覺側頭,片刻後便又丟開去,將心神放於案牒公文之中。

枝頭鳥雀,鳴于山澗,飛於青天,宿於野樹方有山林清唱,鳥語聲聲,困囿於城再如何精心餵養也是不美。

孟約此時在王醴這裡,就是清唱于山林裡的鳥雀,偶然飛落他窗前,聽一聽看一看便罷,便任由其飛走。世間美好的事物處處有,卻多不長久,王醴這般處之,不過是感懷其美好,望這美好能長久一些罷了。

pps:相信河南的同學已經看粗來了,我這裡寫的是河南道,孟家在毫洲譙郡。架空的明朝也是明朝嘛,地名就照著河南道的來。從來沒有感覺這樣方便省心過,這個背景我稀飯!

第六章 塵埃裡的石頭塊

端陽節前兩日,王醴一行人離開鹿邑縣,他們要於仲秋之前回京覆命,行程自然緊而又緊。

臨走時,王醴的屬官特地赴東院拜會孟老爺,除奉上食宿費用之外,另捧出一書匣,匣中是一卷《織機詳錄》。不能說珍貴,卻送得令人極其舒服,恰中關要。

屬官道:“於道中偶得,於吾等並無甚用處,恰好孟員外家中以透花綾紗上貢,此書想來正是於孟外員有緣,否則為何早不得晚不得,偏偏是此時。”

孟老爺聽著心裡別提多窩心了,雖則對督察院一行再三吩咐下僕好生照料,那不過是懼於官威。如今得到這捲回禮,孟老爺便知沒白作工夫,時人尚施不望報,但有人領情,誰不覺心中舒暢:“那小人便愧領了。”

送王醴一行離開,孟老爺便吩咐下去,喊人趕緊收拾回府。再兩天就是端陽,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田莊上過。再有就是袖中的《織機詳錄》,孟老爺想快些回去,尋家中養的老工匠好好參詳參詳。

準備妥當回到縣城中,不等孟老爺去織坊,織坊管事便率先送來都夏高白棉紗織的透花布,剛從織機上下來的新鮮花樣。孟老爺聽到門房報,便道:“速去喊小姐來。”

這回的織花圖稿,全都出自孟約,後來織坊又依著孟約的圖稿,另繪了一些差不離的,孟老爺想著全是閨女的功勞,自然想叫孟約第一時間看到。

不多時,孟約領著春柳細芳過來,孟老爺便帶著孟約去前廳。此時綿綿雨已歇,天光透亮,滿室明光,送來的布樣一卷卷放在專門的架子上還未展開。

孟老爺一進前廳,就叫好,與孟約道:“今年的染坊新請了染料師傅,配的染料染出紗來鮮亮牢固,就是送去砂洗了,也半點不顯舊。”

在孟老爺腦子裡滾著生意經的時候,孟約腦子裡卻滿是“古董”“國寶”“妙手神工”之為的詞。她畫織花樣稿時,根本想不到成品會這麼美妙動人,織著花紋的地方半透不透,大花的飄逸如絲綢,小花的棉密柔軟。每一匹布的顏色都出自於天然染料,色彩豔麗,光澤卻極為柔和。

“爹,這真是照著我畫的織花稿織出來的?”孟約難以置信,此時她已徹底拜倒在古代手工藝人的妙手之下。

“自然是你畫的,這是散花芙蓉,這是菊花小團,這是火焰撒花,這是撒雲紋。”孟老爺細看之下也頗為驚歎。

孟約是現代人的審美,不喜歡緊緊密密,按序按列排花稿,她排花稿總是稀稀疏疏,錯落有致。省了工不說,織出來的布匹乍看簡樸得有些過了,但越是細看越顯雅緻。

“咱家的織工手藝真好,蘇羅杭羅,怕也不過如此。”孟約聞著還帶股棉花香氣的布匹,天然的染料再鮮豔,飽和度也比現代織染遜色,但這樣反倒把同色花紋突顯出來。

孟老爺笑道:“可不敢比,只不過是杭羅蘇羅,非達官貴人不能得。我們孟家除上貢的透花軟綾紗用生絲織外,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