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什麼,孟約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笑點。
出門時遇到呂擷英送盧昆閬去上差,孟約張嘴便邀呂擷英一起去露營,呂擷英看看她,又看看王醴,笑容飽含深意地搖頭:“不了,你們倆去罷,好好玩。”
待兩人登上馬車駛開,呂擷英已笑出眼淚來,盧昆閬也差不多:“倒很像當初小時候黏乎著英英的樣子。”
“早說他就是顆半化不化的麥芽糖,甜是甜得很,就是太黏乎,甩不脫手。”比如剛剛,如何呂擷英點頭一起,小時候的王醴能直接哭給她看,還是那種不出聲,叫人心疼得無法呼吸的那種哭。現在的王醴嘛……大概只會幽幽怨怨,同背後靈一樣時不時盯人幾眼。
可不敢叫麥芽糖幽怨,會發酵成酸醋的。(注:據我媽說,她們小時候自家釀酒,一般會用最後一鍋的酒釀醋,只要扔塊麥芽糖進去,等一段時間就會變得酸酸噠)
孟約哪知道麥芽糖這梗,更不知道王醴各種奸臣,各種壞蛋,各種狂霸的臉下,是一顆黏乎乎的心。
安排的露營地在長江邊一處無名山上,風景開闊,下可俯望長江,上可徒手攀星,中間是綠夾山花。王醴搭好帳篷,便去狩獵,他管莊園要了野炊用具和調料,沒叫人陪同來,也不想叫人送餐破壞二人難得的獨處時光。
因早前一段時間一直在下雨,雨還挺大,孟約也是難得出門見著天晴氣好朗風和日。一邊哼歌一邊收集些乾燥的柴禾,孟約還用美術生的審美觀,壘了個近乎藝術品的簡易灶臺……咳,好吧,是奇形怪狀的灶臺。
“沒桌椅怎麼弄,剛才應該叫莊園送套桌椅過來的,還有蔬菜也應該準備一些,不然光吃肉嗎?”孟約倒是知道這時節野菜好吃,可她就知道那些野菜端上桌的形態,在地裡的形態她可不認得。
把壘好的灶臺兩腳踢毀,蹲下剛要重新搭的當口上,聽到右前方一聲巨響,卻好似不是她所在的這邊,而是江的另一邊。孟約站到空曠處眺望,卻沒有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回事,火藥之類的研究不也是科學院在做嗎,誰還私下試驗火藥不成?”實話說,也不太像火藥炸出來的,當然,孟約見過的火藥相當有限,所以也不很能確定。
不多時,王醴獵了一隻獐子,一隻野兔,一隻山雞回來,山裡還有其他大體量的獵物,但他們倆人根本吃不了那麼多,有這三隻管夠。此外,他還捎了一口袋野菜和山菌,就他們倆,中午晚上的份都夠了。
“師兄,剛才是什麼聲響?”
“好像是華蓮峰崩了道口子。”
孟約:嗯?好像似乎也許……此處有重要道具即將出土!
第二三二章 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
《三醮》裡,即使是宣慶帝自己想推行憲政,也並非是那麼容易的,江山確實姓朱,但朱姓皇族並不止他一人。皇室中,很有些不願意捨棄皇權的,畢竟即使是現在,宣慶帝認真想要做一件什麼事,內閣也會讓步的,即使事不可為,也會適當退讓一些。而憲政,令皇室中其他人覺得,他們可能會失去許多特權。
即使內閣贊同,群臣皆肯,市井中百姓亦為宣慶帝唱讚歌,但阻力依然不小。皇室聯姻滿天下,如今早已不是世族閥門不願與皇室聯姻的時代,是皇族子弟皆不愁婚嫁的時代。平時,這種力量不顯,但真到推行憲政與他們的利益相背離時,這種力量便露出獠牙來。
讓宣慶帝得以從中一言定乾坤的,是一件重要道具的出土,當然,這件道具不在華蓮峰。華蓮峰出土的是一座漢墓,漢墓的主人不可考,但從規制來看是位宗室王公,具體是誰,因江邊多水,南京又素是個多雨的地界,很多陪葬都已被腐蝕到看不清本來面目。
指明重要道具的是一枚玉璧,渾圓瑩潤,遍佈寶光,據《三醮》原文描述,那是一件從千年塵泥裡脫胎而出,便光華奪目,仿若雙十女郎,盛美無暇。這位雙十女郎無暇的寶光下,刻著山河的起伏,另一面是星辰的軌跡,當人們去尋那山河,逐那星辰的過程中,掉落了重要道具九州鼎。
並非一件一件掉落,而是一起掉落的!
所以……
“師兄,不用去看看嗎,萬一有人在附近呢?那聲音,到底是火藥還是地動?”
“我們隔著江,離橋且遠,渡頭也遠,這般動靜,不止你我聽見,左近駐紮有衛所,比我們尋舟尋渡頭要快。若真有事,我們到地方時,準已嚴禁出入,去也無用。”王醴一邊說,一邊麻溜地剝除獐子和野兔皮毛,處理乾淨後,把野雞也給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