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遷徙,冬天飛往南方,到了春天又飛回北方唄。”
“候鳥,我把它叫做不做窩的鳥,這種鳥,飛來飛去,從南到北,從北向南,到底哪裡才是它的窩?所以才註定遷徙。”
我疑惑,不禁抬起頭看著天空那一群鳥。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一聲響,接著就看見一隻鳥直直地從天空掉下來。瞬間,鳥群散開又聚攏,繼續飛行,一切似乎只是我們的幻覺。
“給你講個故事吧。”阿齊痛飲一口,迷離的目光飄向天際。
2
林達,男,32歲,未婚,身高一米七八,復旦大學畢業。劍眉星眼,外貌俊朗。懂得自律和拼搏,年紀輕輕就業績卓著,一路升職提拔,成為上海某500強企業部門經理。
他,天之驕子,每天清晨開啟窗簾,在上海最高的寫字樓上俯瞰這個城市,匆匆忙忙如同螻蟻般的人們匍匐在他腳下,他,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這個時候,或許你會同他一樣遺忘一句話:“英雄不問出處。”但在上海,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是上海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林達也日漸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他,山裡的孩子,來自北方一個山區的小鎮。
楚雅,女,30歲,未婚,身高一米六五,畢業於普通二本院校。林達的下屬,公司職員。走在人群中,男士回頭率在五成左右,中等美女,但在這個美女扎堆、形象氣質俱佳的上海,文靜的她只是一個容易被人遺忘的角色。
除此,她,大齡女青年,處女。這些並不奇怪,在外企,早已不是什麼見怪不怪的事了。但她更重要的身份是:上海人,父母都是高階工程師。
林達,一個經歷過世面的人,年輕有為,閱人無數,有無數選擇,眾多美女投懷送抱,但他都無動於衷,私下裡好多女士在私聊他是不是有性功能障礙。對於流言蜚語,他一笑置之,只是他一直在留意一個人——楚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對他從來不冷不熱清高孤傲的女孩子反倒勾起了他的興趣。他的自尊心受到傷害,她的冷落,反而更引發了他強烈的征服欲。
在電視電影中學到的浪漫追求手段都被他傾力學用,終於,她接受了他,他們戀愛了。大家再不去討論林達性取向的問題,轉而研究楚雅如何勾搭上了這個鑽石王老五。
生活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可楚雅的到來還是讓林達的生活多了很多色彩。不用再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吃飯,甚至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邊喝酒一邊流著眼淚。他是一個習慣孤獨的人,也是個孤獨了太久的人。
可楚雅有一點要求,要把初夜留在結婚的夜晚。這讓他更愛她了,雖然有時荷爾蒙引發的慾望差點讓人瘋掉,可他願意為她守護這個承諾。因為,他愛她。由最開始只是一種征服和追求,漸漸變成了一種信仰和真愛。
3
兩年過去了,楚雅的父母對林達這個未來賢婿相當滿意,林達的父母也著急見未來的兒媳婦。可問題來了。楚雅是上海的獨生女,過年的時候,林達必須在上海陪她爸媽一起。可對於出身貧寒的林達來說,過年不在男方家是不可理喻的。最後,達成妥協,在林達家過完三十,初一回上海陪楚雅父母。
從上海飛回北方一個小城市,又來回奔波了五六個小時才來到林達的家,一個偏遠的山區。楚雅剛開始還很興奮,彷彿到了世外桃源一樣,還說以後和他一起在這裡白頭偕老該多好。
林達家的房子新蓋的,平房,三室一廳,這種房子在農村隨處可見。裡面簡單裝修了下,還貼上了大大的喜字,卻不是迎接他們的。小他六歲的弟弟林義剛結完婚,家裡花了不少錢,裝修也只是把弟弟的婚房佈置了一下,裝了一臺空調。
北方的冬天出奇的冷,尤其在雪化了的時候,院子裡泥濘不堪,這讓一向習慣了乾淨的楚雅相當不悅。
林達的父母給楚雅拿了最厚的被子,可她還是很冷,裹得厚厚的像個粽子一樣,讓她苗條的身材消失無餘。隨便哈口氣都能凍出冰來,圍在火爐邊差點把她燻得半死。
“明知道我上海來的,不給我住有空調的房間,想凍死我呀。”楚雅有些嗔怒。她不知道,林義房間的空調也沒捨得用,也就結婚那幾天客人來的時候用了一下。這看似不起眼的電費也是農村家庭一筆不小的支出,他們都稱空調是“電老虎”,買得起,用不起。
這裡的年味不似大上海的喧囂,沒有網路,放完鞭炮村莊就寂靜了,只剩下走親訪友能給它帶來一點生機。這樣的生活,一天她都過不了,她想趕緊回到大上海那個溫暖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