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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認為穩健雍容,進度有度,心意堅定。他人如蒼松。從不花天酒地,只與母親風花雪月。

人人都以為他們是金玉良緣,伉儷情深。連他們自己都是這般認為。若非後來舅舅失手打死吏部侍郎之子,興許這個認定就會持續到他們死亡為止。

樁英雄救美佳話卻釀出英雄為惡霸陪葬慘劇。

還記得舅舅行刑那日清晨,風很冷,如刀。母親被父親拒絕進宮向皇上求情之後,穿著身單薄素衣牽著他出門回了孃家。

曾經門庭若市將府冷冷清清,顯得格外淒涼。府裡上上下下都換上了麻衣,裝點好了靈堂。

母親並沒有進靈堂,只是默默地跪在堂外。

直到噩耗傳來。

舉室嚎啕。

他看著母親眼睛,幹得可怕。

早就請來和尚道士開始誦經唸佛,進行超度。

母親慢吞吞地站起來,步晃地帶他回了府。這是他記憶中,母親最後次踏進孃家門。

後來,父親被擢升至人之下萬人之上相位。

後來,母親病不起。

猶記得病榻前,母親雙眸黯淡如晨間星辰,曾經美麗面容如今形銷骨立,再也不見賞梅時與臘梅交相輝映風華。她抓著他手,淡淡地問:“覺得你舅舅該死嗎?”

“不該死。”他回答得毫不遲疑。救人本是天經地義之事。

母親道:“但他死了。”

他道:“我會勤讀詩書,金榜題名,當個能保舅舅不死大官。我絕不會像父親那樣袖手旁觀。”

母親沉默半晌,緩緩道:“殺人償命,你父親並沒有做錯。”

“母親認為舅舅錯了?”

“他也沒錯。”她幽幽道,“或許錯,是天,是命。千錯萬錯,錯不該我是他心目中護短淺見之徒,他不該是這天地間少有公正公平之士。”

儘管母親說父親沒錯,但顧射聽得出她心中未盡怨懟之情。

“阿射。”她手指縮緊,像是想將接下來話個字個字地釘進他心坎裡去,“記住。情投意合不僅僅是兩情相悅,梅與松看似相若,其實,也是南轅北轍。你記得,若你是大公無私之人,千萬莫要找我這般心胸狹窄護短之妻。若你與娘樣,也是個護短之人。那麼,千萬莫要找如你父親這樣六親不認大義滅親大丈夫。你記得了嗎?”

他記得。

那時痛和母親話,都記得。字字句句,歷歷在目。

現在想來,陶墨與父親雖然性格不同,卻是更是真正大公無私之人。父親眼中還有皇帝,還有前程,而陶墨眼中怕是隻有公正了吧?

他為何對此如此介懷?

陶墨是官,雖然不夠聰明,不夠靈活,卻不失為個正直官。在今日黑暗官場,能夠看到這樣官本應該是件值得慶賀之事。可他為何耿耿於懷。

從陶墨判邱梁成婚伊始,他心中便隱隱感到窒悶,如今想來,竟不是為了輸官司。

莫非……

他皺眉。

花蕊自指縫間跌落,悄無聲息。

陶墨坐在花廳裡等,看到顧小甲出來,立刻站起身,朝他身後看去。

顧小甲道:“不必看了,公子在房裡休息。”

陶墨難掩失望,乾笑道:“今日奔波了日,顧公子定然很累了。”

顧小甲道:“你不是說馬車尋到了麼?我去看看。”

陶墨蔫蔫地道:“好。”

顧小甲邊走邊問道:“偷車賊可尋到了?”

陶墨搖搖頭,“馬車是被丟棄在城外,並不見人。”

顧小甲道:“他定然是拿光了車中值錢之物,才將車棄之路邊。他卻不知,其實這輛車本身也值錢得很。”

陶墨嘆氣道:“若我沒有清點錯,車中物不缺。”

顧小甲嗤笑道:“定然是你點錯了。要知道這馬車中有不少值錢小東西。”他說著,手腳並用地爬上車廂。

陶墨在外面等。

過了會兒,顧小甲滿面疑惑地下車來,“他不偷東西,將馬車牽走作甚?難不成是為了逗我們玩?”這樂子都逗大了。他立刻想到林正庸門下。想來想去,整個談陽縣敢這麼逗他家公子玩,應該也只有他們了。沒想到公子只是在邱老爺官司中失利,便讓人這樣欺負到頭上。他想著想著,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陶墨眼。

陶墨被瞪得莫名其妙。

顧小甲道:“馬車雖然找回來了,但也不知這段時間被什麼人坐過,我先去讓人裡裡外外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