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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顧射慢慢地轉過頭,黑亮雙眸定定地盯著他。

陶墨心頭顫,不知怎被看得有些心虛。

顧小甲來回掃了兩眼,覺察出事態詭異,小心翼翼地看向顧射。

顧射很快收回目光,徑自看著路旁柏樹。

陶墨嘴角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卻再也提不起勇氣。這時他已經可以確定顧射生氣了,但是為何生氣?幾時開始生氣?他卻點都沒有。若說是因為他為村民說話……他自認自己並無做錯。他翻來覆去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無聲嘆氣。

直到陶墨坐上村民駕來牛車,看著顧射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內,他們都沒有再說過句話。

48、居心叵測(三) 。。。

牛車先到顧府,陶墨匆匆下車,簡略地交代了下事情,讓門房帶上食盒派馬車去籠山山下接顧射,想了想,又怕他們找不到地方讓顧射空等,乾脆打發趕牛車村民同去,自己則靠兩條腿路跑回縣衙。

縣衙衙役起初沒認出來,以為哪裡跑來難民,通轟趕,好不容易弄清楚是自家縣太爺,已經將坐在裡頭金師爺、郝果子都驚動了。

郝果子吃驚地看著陶墨髒兮兮樣子,擔憂道:“少爺,你遇到山賊了?”

金師爺慢悠悠道:“談陽縣方圓百里太平得很,沒有山賊。”

陶墨抹了把臉,急道:“沒山賊,但有偷車賊。”他怕耽誤追賊時間,拉著金師爺就在門口頓解釋。

金師爺皺眉道:“顧府有錢得很,丟輛車也不是什麼大事。東家何必攬上身?”桑頭村地處偏僻,平日根本無生人往來,從縣裡頭進村,也應該認得顧府車,絕不敢下手。畢竟從那條路只通縣城,旦進縣城就是自投羅網,毫無僥倖可言。倒是桑頭村另頭是山坳,將馬車趕進去藏個三五七天不是問題。

陶墨道:“此事既然發生在談陽縣,當然與我有關。”

金師爺早就習慣了他脾氣,隨口道:“既然如此,東家就派衙役去縣城裡打聽打聽,再去桑頭村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這麼大輛車,上哪裡都引人注目。

陶墨頷首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金師爺見他說歸說,腳還牢牢地站在原地,搖著頭去找崔炯。

陶墨見說了半天也不見木春出來,疑惑道:“木師爺呢?”

郝果子道:“啊,木師爺今天大早走了,說是東家有急事。要趕回去。他原本想跟少爺當面道個別,不想少爺與顧射踏青去了,他實在等不了,只好託我捎個口信。哦,他還說老陶不日就會回來,讓少爺不用擔心。”

陶墨心中戀戀不捨,“那他有沒有說還回不回來?”

郝果子道:“這倒沒說。不過他是有東家,多半以後要替東家跑腿辦事,只怕難以得閒。”

陶墨點點頭,嘆了口氣,隨即笑道:“老陶要回來了,我們得快些把屋頂補好才是,總不能讓他也跟著去顧府住。”說到顧府,不免想起顧射,他又無聲嘆息。

郝果子道:“少爺不問旖雨?”

他不提,陶墨幾乎要忘了這檔子事,忙問道:“他安頓下了?”

“木師爺臨走前原本要將他安頓到客棧裡,不過旖雨公子自己說已經選好了屋子,今天就準備搬過去。嘿,哪裡就這麼巧。我看房子是他早就買好,只不過就想賴在縣衙不走而已。”

陶墨聽到他有了去處,也懶得理會他之前究竟是另有目地賴在縣衙,還是真無處可去,便道:“我先進去洗個澡,金師爺那頭有訊息即刻通知我。”

郝果子邊答應邊進去幫他張羅。

陶墨回房,屋頂洞大小與原來般無二,風從敞開洞上呼呼地灌下來,冷颼颼得讓人打顫。

正對面銅鏡倒映著狼狽自己。頭髮亂七八糟得像個鳥窩,臉上身上黑乎乎地好像剛掏過鳥巢,怪不得連縣衙門口衙役都認不得他。難道顧射之所以對自己不理不睬就是因為嫌他太髒?但若是嫌他髒,之前在山腰莫道亭前就應該嫌棄才是,為何還對他說了那麼多話?

他看著鏡中自己撓著頭皮,卻左右沒有個頭緒。

正想著,下人已經送上熱水。

他躺進浴桶,失神地看著自己兩條被水燙得發紅大腿,手指無意識地在上面劃來劃去。等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劃出正是顧弦之三個。

顧弦之。

弦之。

他仰起頭,靠著木桶邊沿,無意識地低喃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顧射淺笑時模樣,心情漸漸舒暢,隨之感到睡意陣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