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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多,有好有壞,卻沒有壞到魚肉鄉里的,不是不願,是不能也不敢。文人一張口,能說遍天下,真惹急了,上京告御狀也是敢的。所以談陽縣這地方出不了大事,政績考評年年是優。但像陶墨這樣,一上來就說不做清官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莫不是,對他一見如故,推心置腹?

盧鎮學目瞪口呆,不知自己身上哪樣風采惹得對方如此拜服。

陶墨接道:“我要做好官。”

盧鎮學收起吃驚,笑道:“好官不是清官?”

陶墨道:“好官是清官,但清官卻不一定是好官。”

盧鎮學點頭稱是,卻沒有接下去的衝動。說大話的每年都有,有幾個說到做到?說實話,要他真敢說,我不做清官要做貪官,說不定他還高看他一眼。這年頭,敢作敢為之人委實太少了。

正好上菜,話題到此為止。

盧鎮學啜了口茶,就想借故告辭。這個新縣官的底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就是個空口白話的偽君子,沒什麼意思。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有急有緩。

但盧鎮學的腰一下子就挺起來。他看著離前額只有三尺距離的樓梯,心中不大舒服起來,但現在站起,又太刻意,只好強忍著不動。

老陶見他面色有異,不由轉頭向上看去。

五六個書生打扮的人正悠悠然地從上面走下來。

由於大堂又安靜下來,所以正在吃飯的陶墨也忍不住去看。

這一看,目光便膠著在最後那人身上,再也移不開去。

雪白狐裘,濃髮如墨,即使站在人後,也擋不住那一身的華貴之氣。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他目光淡淡掃來,如寒星疏懶,又淡淡地移了開去,彷彿不屑一顧。

“盧兄!”走在最前的書生突然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他道,“盧兄既然在此,為何不上來一敘?”

盧鎮學不冷不熱道:“正要上去,你們卻下來了。”

那人笑道:“那可不巧。”他眼睛一轉,看向陶墨,“這位是……”

盧鎮學道:“這位你可不能不見,乃是新來縣老爺,陶大人。”

那人“哦”了一聲,便又不再關注。

陶墨受了冷落,雙頰微微發燙。他不是沒受過冷落,也早已習慣,只是這次偏偏在那人之前……不過他或許根本不在意吧。

他看那身狐裘高傲地站在樓梯最高處,好似腳下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與他無關,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那些人與盧鎮學說笑一陣便走了。

老陶注意到盧鎮學的臉等他們離去之後,明顯陰沉下來。

“大人,若是無事,學生先告辭了。”遇到這群人,盧鎮學敗了興致,連敷衍都不願,直接起身。

“留步。”陶墨忙道。

盧鎮學一怔回頭。

“我有事想問。”

盧鎮學假裝耐心地等待。

陶墨低聲道:“你可知,那個穿狐裘的青年叫什麼名字?”

盧鎮學臉色微變,疑惑地看著他羞澀之態,隨即恍然,眼中厭惡一閃而逝,嘴角慢慢凝起笑意來,“你問的可是顧射?”

“顧射?”陶墨輕輕念出來,腦海中便浮現那人的樣子。

盧鎮學道:“他是一錘先生的關門弟子。大人想與他結交。”

陶墨的眼睛明顯亮起,映得整張臉都生動起來,道:“你有辦法?”

盧鎮學心裡不爽,“我乃林師門下,與他們相交不深,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陶墨眼裡的光彩瞬間黯淡下來。

盧鎮學更不爽,甩袖就走。

此時,茶樓老闆才拎著夥計,手裡捧著陶墨的畫像前來賠罪,解釋此畫只是寄賣,三七分成云云。

陶墨本就不太在意,見他將畫送還,便答應不再追究。

老陶突道:“這位盧公子是何來歷?”

老闆道:“盧家是本地的名門望族,祖上出過一位尚書,一位太傅。聽說現在也有兩位老爺在京城當官,很是了不得。盧公子是有名的才子,偶爾也當訟師。他的老師便是鼎鼎大名的林正庸。”

他的一番話,聽得老陶頻頻皺眉。

陶墨問道:“那,那位顧射公子呢?”

老闆道:“顧公子是一錘先生的高徒,不過他從不進官門。聽說一錘先生寵他得很,師兄弟們對他也很是照顧。”

陶墨聽訊息寥寥,有些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