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
但他這一番話剛到嘴邊,便一眼瞧見郝帥旁邊還站著電視臺的記者和主持,這兩人身邊又站著一箇中年人。
徐文聖是老知識分子,平日裡新聞聯播和東吳市的新聞是每一天都不會落下的,因此他第一眼便認出這人正是東吳市的陳市長。
徐文聖頓時大驚,他瞧見陳市長目光沉沉的盯著自己,眼神十分的不善,心中忽然間咯噔一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硬著頭皮,快步走到陳市長跟前,笑著伸出手,說道:“原來是陳市長來了,我說這裡怎麼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這麼多人!”
陳市長似笑非笑的伸出手,與他握著手,意味深長的說道:“真是抱歉啊,徐校長,來之前也沒有提前和你打一聲招呼。”
徐文聖一下聽出陳市長這句話裡面怨氣沖天,他越發的驚疑不定,心中暗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陳市長這樣說話?
他扭頭朝著校『門』口其他的校領導們看去,盼著他們能給一點什麼提示和訊息,誰料他目光一掃過去,這些人都紛紛將目光挪開躲避著自己的視線,就像昨晚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躲避著張登峰的視線一樣。
徐文聖感覺到了一種空前的警惕,他壓抑著內心的不安,強忍著內心強烈的好奇,勉強笑道:“陳市長大駕光臨,大家別都站在『門』口,進去,有話進去說,相信陳校長還沒有參觀蒞臨過我們二中,這一次來了,不妨四處看看?”
這一番話明顯就是在求饒了,陳市長,有話我們『私』底下再說,沒必要在大家面前『弄』得這樣,您說呢?
陳市長雖然有怒氣,但是作為一個老謀深算的政治家,當著眾人的面把氣都撒在一個老人的身上,這絕對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應該有的表現。
政治是中年人和老年人的遊戲,絕對不是少年又或者是青年人的遊戲,之所以是這樣,就是因為政治充滿了『陰』險無恥,下流骯髒的各種利益『交』換。
像郝帥這樣的少年人,又或者他再長大一點變成青年或者成年人,他依舊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充滿了熱血與衝動,而政治最怕的就是衝動。
要想當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就必須將自己的衝動與感『性』壓抑到最低,甚至完全泯滅,只考慮利益,只考慮結果。
因此,陳市長見徐文聖這般一說,他也沒有趁勢追擊,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說道:“也好,那我就四處看看,也看看徐校長的治學成績。”
徐文聖來二中不久,來的這些天,幾乎每天都在跟郝帥鬥智鬥勇,腦子裡面想的就是如何把郝帥這個害群之馬趕出去,將二中治理成為自己理想中的優秀學校。
但時至今日,他尚且沒有將郝帥趕出去,哪裡談得上有什麼治學可言?
陳市長這一番話分明是嘲『弄』反話,讓徐文聖一下自尊心大手損傷,尤其是當徐文聖很快『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後,這才知道,原來昨晚他們決定開除自己的時候,東吳市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徐文聖頓時震撼得呆在了原地,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新聞裡面沒看到!
第二反應則是……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羞辱和挫敗感!
自己竟然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臉!
尤其是徐文聖想起自己之前目光掃過郝帥的時候,看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徐文聖便覺得自己一張老臉火辣辣的燒疼。
這種極度的羞辱感猶如烈火,將徐文聖緊緊的包裹著,讓他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陳市長以及其他校領導們都期待著他能夠否定自己說出“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絕對沒有開除郝帥的意思”這番話來。
但是徐文聖此時神情恍惚,情緒極為異常,再加上他根深蒂固的頑固與倔強讓他死活就是沒有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他也沒有堅持要將郝帥開除,避免了二中和陳市長雙方都陷入左右為難的醜聞境地。
徐文聖不提這一茬,陳市長自然也不會傻兮兮的自取其辱,大家就都很自然的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場危急郝帥、方奕佳的退學風『波』自然隨之消弭無形。
郝帥和方奕佳是不是暗自慶幸,徐文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蒙』受了奇恥大辱!
自己身為堂堂校長,居然毫無一個知識分子應該有的節『操』和風骨,被迫向權勢低頭屈膝,這簡直是自己一輩子無法洗刷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