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反應過來,在廚房做飯的她只聽見一陣腳步聲傳過,等她回頭的時候,關門聲已經響起。
王婧衝出小區單元,她對身後自己母親的呼喊置若罔聞,她衝到大街上,一時間有些迷茫的看著車水馬龍,她不知道,郝帥究竟去了哪裡?
但她僅僅只呆了一會便攔下了一輛車,朝著郝潔雄住的香格里拉衝了過去。
而此時的郝帥卻已經不在香格里拉,王婧註定要撲一個空。
……
一個小時前。
謝母步履蹣跚的從醫院出來,雖然郝帥的爺爺得知這件事情後,幫她解決了醫院的醫療費問題,但她依舊覺得暗無天曰。
謝母不知道未來的謝東是不是還能再站起來,她自己身體不好,吃夠了身體不好的虧,她知道一個身體有殘疾的人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多大的拖欠。
一想到這一點,謝母就覺得萬念俱灰,就覺得生無可戀。
她無法想象,坐在輪椅上的兒子要如何帶著自己這樣一個病怏怏的老婆子過曰子!
謝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回到家中的,她迷迷糊糊的開了門,進了家門後,她才疲倦的靠在了牆上,今天一天在外面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
謝母坐在門口,抱著腿,頭埋在腿中間,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哽咽而絕望。
外面的光線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卻並沒有給這個陰冷的老房子帶來半點的溫暖,反而透露出來是陰森,因為這股光線正好打在床上。
床上放著的死老鼠上面漂浮著許多的浮塵,它們被光線照得透亮清晰,彷彿一群禿鷲盤旋在屍體的上方。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母抬起頭來,抹了抹眼淚朝房間裡面走去。
可是她剛走了兩步,身子就像定格了一樣,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床上的死老鼠,死死的盯著紙上那血紅的大字。
謝母渾身戰慄發涼,她身子微微晃了晃,但最終還是頑強的堅持站住了。
這個孤苦的母親心中充滿了悲憤與絕望,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是惹了一些不能惹的人,她以前不止一次勸過自己的兒子,她知道總有一天會出大事。
結果……果然如此。
謝母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能感覺到一張黑壓壓暗無天曰的大網朝她緩緩籠罩而來,讓她無法動彈,讓她跪下雙膝,挺不起腰板,抬不起頭來。
為什麼老天要如此對待他們?
為什麼老天要如此對待她?
為什麼自己兒子這樣了還要忍受如此的事情?為什麼要忍氣吞聲?
這樣的屈辱要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謝母抬起頭來,眼前雖然光線照射,塵埃浮動,但她卻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地獄之中,冥冥的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看見沒有?你要是不聽話,這樣就是下場!
謝母不算一個很聰明的人,但她絕對不傻。
她想起之前遇到的兩個討賬之人,再想起眼前的事情,她知道:這是對方在向自己示威!
原本謝母還不確信王婧所說的話:自己兒子是為了救人才受的這樣重的傷。
但她現在確信了!作為一個飽受生活磨難的女人,她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如果樣,對方怎麼會用如此骯髒邪惡下流的手段來威脅她?
謝母知道,對方一定是想抹黑自己的兒子,一定是想讓他被黑鍋!
自己的兒子已經這樣了,他們還想讓自己的兒子揹負黑鍋和侮辱嗎?
謝母渾身顫抖著,她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有如此的邪惡,她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有如此的屈辱。
自己可以受辱,但自己的兒子不行!
因為,這是他活到現在做的最正確,最光榮的一件事情!
謝母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目光掃視著房間,最終定格在牆壁上。
這個老房子是如此老舊,以至於牆壁都是灰黑色的。
謝母努力想從這灰黑色的牆壁中看出一絲的白色來,那原本就應該是白色的。
就像這天,原本就應該是蔚藍的,明朗的,開闊的,而不應該是這樣陰森森的,壓抑的,恐怖的。
到底怎樣才能破開這重重的黑幕,到底怎樣才能避免這一切的悲劇發生?
謝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如果這天陰霾重重,暗無天曰,那就要用沖天殺氣破開濃霧,劈開黑暗!
如果這牆渾濁髒汙,混沌不開,那就要用遍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