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費了白思源一番心思的,光是要找來一整套的和他在白家住所一模一樣的傢俱都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畢竟其中不少都是罕見的珍惜品。可見,早早的白思源就著手準備這事情了。
但是楚然一點也不領情,他絲毫沒有感動之色,反而十分厭惡。這勾起他對於過去絕對稱不上美妙的回憶,那個無能的、病弱的、可憐的自己。
或許,在外人眼裡,他在白家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尊貴,曾有人說他在白家的時候,一天至少花費上百萬的靈石。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最好的。更別提那些源源不斷的珍貴稀少的藥材,隨便哪一個放到外面,都足以讓那些修士搶破頭。
白家人待他如掌上明珠,悉心呵護。他應該感到滿足和幸福,然而他卻只覺得厭惡,厭惡那樣的自己。完全就像是……被人圈寵了一樣,無能而懦弱的自己。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白家,擺脫那個無能懦弱的過去。他想要自己掌握力量,掌控自己,而非隨波逐流。那一年,他以病弱之體逃離了白家,深入死亡之地,抱著若不能得新生便死的孤注一擲的信念,踏入了那個象徵著死亡對他來說卻是新生的地方。
楚然垂下眼眸,他有種想要毀滅眼前一切的衝動,但是他按捺住了。反正,很快的就要離開這裡了,姑且忍忍。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無視就好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再睜眼,看著這滿屋子的擺設,也沒有那麼礙眼了。楚然走了過去,躺在了軟榻上,也罷!雖然看著礙眼了些,不過這些東西也真的是難得的佳品,比起以前上清宗自帶的那些傢俱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楚然躺在軟榻上,神色懨懨,眼皮垂了下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方才情緒激動,消耗了他不少體力,他此刻便有些犯困了……要知道,生氣可是很耗費體力的。
沒錯,他就是這麼廢。
雖然比起以前好太多了,不過他的起始點太低了,幾乎是負無窮,所以哪怕體質提升了不少,還是……廢的很。
就在他昏昏欲睡時,哐噹一聲!
楚然整個人驚醒過來,抬眼朝門口看去,頓時眼皮一跳。
只見一個銀髮紫袍冷厲霸道的俊美男人,此刻正在門口,風吹起了他紫袍獵獵,銀髮如月輝。這男人長相如仙,氣質如劍,隨時要斬人一般。
楚然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雖然只是幾年前見過一面,不過這個男人有讓人記住他的本事,七絕劍君。
無論是誰,被人用劍指著咽喉威脅,都會深深的銘記那個拿劍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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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以前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候,其他事情幹不了,所以也就是看看書聽聽修真界的八卦。七絕道君這個人他是聽過的,傳聞他冷酷無情,殺性極重,修的是霸道之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楚然聽到這的時候,就暗道,這麼拉嘲諷,仇恨值能不高嗎?天上地下的都是他的敵人,殺性不重才怪。
在沒見過七絕道君之前,楚然想象中的七絕道君就是長著一張睥睨天下的嘲諷臉,誰見了都想往上抽幾下。等見了之後,楚然發現他的臉倒是不嘲諷了,只是那嘴巴,一張嘴就讓人想抽他!嘴欠的不行,說話天生就是招人恨。楚然是有些理解,為什麼說他劍下亡魂無數,一生劍道以鮮血和白骨鋪路。這麼最賤,不是人殺他,就是他殺人。看他活得好好地,死的可不就是別人嗎?
當然,這些也就是楚然作為路人對於一個聞名天下的頂級劍修的客觀評價,不帶私人情緒在裡面的。直到——自從七絕劍君在白家老宅拿著劍指了他咽喉一回,楚然就路人轉黑,變成了一個堅定的七絕劍君黑。
所以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七絕劍君,楚然的臉就冷了下去,目光冷冰冰的看著他,道:“你踢壞了我的門。”
“……”七絕劍君。
本來是一腔熱血,等著楚然哭著喊著跪求做他徒弟,然後他大發慈悲,笑的溫柔和善的摸了摸未來徒弟的腦袋,說:“乖,為師收下了你。”的七絕劍君,覺得這個開頭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七絕劍君目光心虛的瞥了一眼一旁陣亡的門,然後目光看著楚然,理直氣壯地說道:“不要在意這些小問題,本座今日找你是有正事。”
楚然絲毫不領情,聲音冷冷道:“你想踢壞我的門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