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一步一步朝那沙豹走去,他走的不快,卻給人很穩的感覺,恍若一座山一樣,穩重而不可動搖。繡著低調而奢華的雲紋的深紅衣襬隨著他的走動起伏,寬大袖子裡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皓腕,一把冷然凌厲的長劍,從袖中滑落,頓時殺機畢現。
那沙豹神色肅然,越發忌憚了,朝後退了幾步,眼看著有要跑的打算。
“你覺得是你的腳快,還是我的劍快?”楚然語氣淡淡,神色輕描淡寫道。
“信不信,你動一下,我就一劍斬了你。”他對著那目光警惕的沙豹繼續說道。
語氣輕描淡寫,自然而然透著無以倫比的自信和傲氣。如此,讓那原本見狀不對想跑的殺豹無法動彈,不敢輕舉妄動。
而坐在楚然身後的荊秋雨,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這少年有著如此的自信和傲骨,沉穩的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原本對他一分的好奇,變成了十分。黑衣紅裾,烏髮墨瞳,那張清冽精緻的臉,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荊秋雨想起去年那個冬天,下了整整一夜的雪,他推開門去,白雪覆蓋了整個世界,銀裝素裹,蒼茫的一片。皚皚白雪中,那院中一樹紅梅開放,萬里白雪一點紅,一分的豔色也變成了十分,清豔嫵媚至極。
這個少年宛若梅花?
只見前方,一劍出,劍光璀璨,劍氣冷然,黃沙從中間被劈開,掉落了一地的黃色毛髮。
那是沙豹的毛,只見那原本高貴威武的沙豹此刻身上毛禿了一大塊,看上去滑稽極了。最滑稽的還是那沙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一臉呆滯不可置信的表情,低頭看著掉落在地的毛,眼神憂鬱。
荊秋雨不禁笑了,不,這少年雖有梅花的清冽豔麗,卻並非是梅。他危險而又凌厲,帶著尖銳的荊棘,或許,萬丈懸崖峭壁之上的血紅薔薇更適合他。
“想活命,就聽我的。”楚然聲音清越,慢條斯理的威脅道,“否則,吃了你!”
那體型巨大的殺豹愣是被面前這個瘦削纖細的少年給威脅的渾身一抖,半響,低下了頭,以示臣服。
楚然斜坐在沙豹背上,賓士在沙海之上,他手裡拿著個水壺,仰頭灌下水,鮮豔的嘴唇溼潤,尚未來得及嚥下去的水順著唇角流出,打溼了衣襟。
兩條腿走在他身邊的荊秋雨看了他一眼,感覺略微心塞,那是我的水壺。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心中默唸一聲,運轉心法,靈氣在體內執行一個周天,將那股乾渴的欲/望給壓了下去。
“想不到你還會馭獸。”荊秋雨這純屬是沒話找話說了。
楚然眼神瞥了他一眼,道:“不過是弱肉強食而已,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人如此,獸亦然。”
頓了頓,他又說道:“天道之下,自然之界,無論是人亦或是獸,都追求力量,臣服強者,渴望自由。在我看來,馭獸一道,禁錮妖獸,剝奪自由,強行驅使它們為我所用,實乃違背天道,非良善之舉。”
“況且,力量的根本還是靠的本身,外物倚仗終究是脆弱。修道無捷徑,馭獸一流在我看來,不過是懶惰貪婪無能之輩,上不了檯面。”
這話說的可是狂妄了,馭獸宗雖然沒被劃歸為正統六道之中,但在修真界也是一股力量。楚然一句話直接就其歸為反天道不入流之道,這要是有個馭獸宗的弟子在,那妥妥是要打死他的。
荊秋雨聽了,卻是撫掌笑道,“此言善哉!我等修道,就該修本源之道,其他都是捨本逐末,難成大器。”
楚然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傢伙定然是出自六道之一,劍、道、佛、儒、醫、樂六道,雖道統不同,但是諸多理念是一致的,比如對於本源之道的理解,不倚仗外物,修道修自身。
“到了。”荊秋雨說道。
二人停下,楚然輕撫沙豹的頭,拿出一顆丹藥餵給它,道:“去吧!”
那沙豹抬頭,目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跑走。
荊秋雨在一旁看著他如此,說道:“那沙豹倒是好運氣遇到你。”
楚然剛才餵給沙豹的丹藥名玉華丹,十分珍貴的一種丹藥,蘊含純粹強大的靈氣,價值千金。即便是身家豐厚的修士,也捨不得用,更別說是給妖獸服用了。楚然素來斂財有一套,他對於法寶兵器沒需求,他走的是最純粹的劍修道,手中只要有一柄劍即可,所有的靈石都花費在靈藥仙草上了。他體質不好,對於丹藥的要求極為嚴苛,他所服用的丹藥都是最為純粹的丹藥。事實上,即便是丹藥他都服用的不多,丹藥有丹毒,他往往都是將靈藥仙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