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甩出小球時,邱黔峰都不敢看轉盤,他閉著眼睛,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
“我怎麼不跟著押一把呢?”
邱黔峰突然聽到朱達貴嘆息著說,他連忙睜開眼睛,看到小球穩穩地落在“3”號位置,他的瞳孔瞬間擴大,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真中了?”
朱達貴嘆息著說:“我多年的心得被你學會了。”
邱黔峰嗤之以鼻地說:“狗屁心得,你不是今天才學著玩嗎?”
他現在特別後悔,為什麼到贏的時候就只有兩千本金了。如果還是下五千,豈不能贏十多萬?
“走吧,我們去貴賓室。”
景神仙突然走了過來:“不用了,你們自由活動吧,明天就回賽田。”
譚胖子詫異地說:“神仙,不是說好了麼?”
特意來澳門,就是要跟朱達貴好好玩一場。還沒開始,怎麼就不搞了呢。
景神仙向朱達貴拱了拱手,誠懇地說:“我跟尹總說好了,到此為止。朱先生,這次多有得罪,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朱達貴進賭場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朱達貴確實是第一次來賭場,可他的那種從容淡定,也不是裝出來的。
只有胸有成竹才能從容不迫,他對朱達貴看不透。特別是他中了三次轉盤,機率實在太高了。
吃飯之後,他特意與尹澤林溝通了,坦言與朱達貴玩牌沒有把握,讓尹澤林另請高明。
尹澤林是尹澤林手底下最強的無影手,況且朱達貴在新葡京都能隨便贏幾百萬,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尹澤林突然想到朱嶺江要“息事寧人”,看來也是知道了什麼。他暗暗慶幸,幸好沒有與朱達貴撕破臉,要不然這個外賣員背後的什麼勢力,能把自己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朱達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微笑著說:“你們輸了一百多萬給我,還帶我來澳門贏了兩百多萬,我豈會怪你們呢。”
景神仙還是很厲害的,發現不對馬上止損。他的那些小動作,都在朱達貴的感應之中,他也沒想到,景神仙會作出這樣的決定,還沒開始,對方就繳械投降了。他原本還準備,要怎麼樣才能讓對方在沒有察覺的前提下,輸錢給自己呢。
“朱先生可以回酒店休息,也可以在這裡玩,我們就不打擾了。”
景神仙給邱黔峰和譚立秋使了個眼色,帶著他們離開了。
邱黔峰不解地問:“神仙,怎麼回事?”
景神仙苦笑著說:“你難道沒看出朱達貴的厲害之處嗎?”
邱黔峰不以為然地說:“他不就是按順序押注麼?我也會啊,如果我第一次押中,也能賺個百來萬。”
景神仙嘆息著說:“真要有這麼容易就好了。”
這些事情跟邱黔峰和譚立秋都說不清楚,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真與朱達貴進了貴賓室,一定會輸,而且會輸得很慘。
對朱達貴,他現在只有四個字來形容:高深莫測。
對這樣的人,不得罪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能交好,就更好了。
景神仙一走,朱達貴就去各個賭檯轉悠,他倒不是想贏錢,而是熟悉各種賭法。同時,也不想引人注目。
連景神仙都發現他的異常,賭場恐怕也會注意他。
接下來,朱達貴採取多輸小贏,甚至不用靈力幫忙,沉浸在真正的博彩娛樂之中。
比如說二十一點,比如說骰寶,他贏十萬輸五萬,分成十次二十次進行,就不會那麼明顯了。
對朱達貴來說,這種沒有期待感的遊戲,還是少了很多樂趣。當然,只要能贏,哪怕贏得不是那麼明顯,心情也是愉悅的。
然而,當朱達貴感應到一個人之後,他立馬沒有了玩的慾望。他轉身想離開,可那人卻迎面走來了,不是別人,正是才分開沒多久的方婧雅。
今天的方婧雅,穿著一襲長裙,頭髮挽在腦後,手裡拿著一個精緻小巧的小包,腳下也換了雙高跟鞋,與之前的青春可人完全變了個樣。現在的方婧雅,像一個高貴的富家小姐。
四目相對,方婧雅首先發問:“你怎麼能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呢?如果我說是為了考察澳門的外賣市場,你會相信嗎?”
“賭就是賭,編什麼瞎話。”
“小賭怡情,大賭養家,再說了,在這裡賭又不犯法。”
“輸了還是贏了?”
“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