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助依然沉默不語,只不斷地四處張望。正在這時,眼前的綠樹叢中出現了一個騎兵。
“這不是在後方巡邏的尾村與兵衛嗎?他拿的什麼?好像是文告……”
“文告?”森武藏守甚是驚訝,連忙打馬過去。
“報!”馬上計程車兵似沒有注意到山上的人影,大聲喊著催馬趕過來,“小人在巡邏時,發現前面的村落裡有很多村民聚集到一起,吵吵嚷嚷的,我趕過去一看,發現路上立著這樣一個牌子。”
“拿過來我看看,上面寫些什麼?”
武藏守伸手接過牌子,頓時咆哮起來,恨恨地將牌子交給了池田元助。元助也不禁大怒。
只見文告上面的第一句就是:“羽柴秀吉本粗鄙低賤之人。”幾個大字很是醒目。
森武藏守單看這幾字,不用再往下看,就知後面是些什麼內容了。森長可和元助掉順馬頭,一起讀起來。
羽柴秀吉本粗鄙低賤之人,原不過一介馬前走卒,不意竟得信長公恩寵,擢為將帥。功成名就之後,此人竟將信長公似海恩情拋諸腦後。公歸天之後,此賊不僅企圖篡奪主位,還殘殺亡君之子信孝公與老者母幼女,而今又對信雄公刀兵相向。如此慘絕人寰、大逆不道之舉,試問蒼天之下,孰能熟視無睹?我家主公源家康,思與信長公之舊交,重大義之名分,毅然起兵扶助信雄公之微弱。若有疾秀吉人神共憤之倒行逆施、重大義、願光宗耀祖、投義軍、討伐逆賊者,則快海內人心…
神原小平太康政
天正十二年
兩個人一氣讀完文告,一時呆若木雞。說秀吉是一介馬前走卒,這倒還能讓人接受,可竟然把他說成“人神共憤的逆賊”,秀吉若看到這個,不知當何憤怒?二人愣在當場,誰也不敢開口。良久,武藏守欲催馬離開,池田元助則捲起文告,掉轉了馬頭。
“池田大人要去哪裡?”
“這實讓人忍無可忍。我要拿回去給父親過目。”
“你覺得這樣妥當嗎?”
“怎麼不妥?若這些話傳到筑前大人的耳內,父親攻佔犬山城的功勞就會被一筆勾銷。不行,一定得讓父親看看。然後立刻發兵,一舉拿下小牧山!”
“元助……”森長可喊了一句,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元助已經快馬加鞭,飛馳而去。
既然連這樣的文告都已齊備,敵人必已作了充分的準備。既如此,一刻也耽誤不得。森長可大喊一聲,追了上去。這可是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一旦池田父子雙雙議定,自己必落個又鞍前馬後聽令之命,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建功立業?求功心切的森長可快馬加鞭,急忙回城。
山頂上的人還在轉來轉去,絲毫看不出要下山的樣子,這裡彷彿是他們早就選中的戰場。一看武藏守已經飛奔而去,隨從也一齊掉轉馬頭跟去了。北面的路上頓時塵土滾滾。這樣一來,不想被人發現也不可能了。
“砰砰砰”,一陣槍聲在身後響起。但此時的元助和武藏守早已馳到射程之外。
一行人返回犬山城的時候,早有寫著同樣文字的文告被送到了,勝人正陰沉著臉在看。
“父親,您是在哪裡發現的?”說罷,元助把帶回來的文告狠狠地摔在地上。
“就立在城外的河邊,有個漁翁發現了,就送到了這裡。你是在哪裡發f現的?”
“小牧山附近的一個村子裡……居然跑到犬山城下來撒野!”
“不可著急!”勝人連忙阻止了兒子,“他們散發這些東西,無非是要激怒我們。我早就聽說神原康政乃是一個有頭腦之人。一旦我們憤而出擊,說不定他們正在某地埋伏著守株待兔呢,這豈不正中敵人下懷?這都是些哄騙小孩的把戲。”儘管口頭上制止了兒子,勝人額頭上還是暴出一道道青筋。他心道,可不能讓秀吉看見了。
這時,站在一邊的家老伊木忠次道:“他們短時內張貼這麼多文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他們已經準備到這一步了,我們必須小心應對才是。”
“打仗時誰會不用心,誰敢拿性命兒戲?但,絕不能讓這些事亂了方寸。武藏,你去下一道命令,今後若再發現這樣的文告,立刻焚燬!”
森武藏一邊不停地擦著汗水,一邊道:“那是當然。”說罷,他又吩咐侍衛:“拿地圖來。岳父,我看有必要把剛才看見的這些加到地圖上。現在看來,敵人極有可能把大本營駐紮在小牧山,以此為據向犬山發動進攻。”
“看來是在小牧。”
“對。因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