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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城,向廣忠詳細說起竹千代的近況,然後意味深長地對廣忠道:“岡崎城大概會對今川氏有所行動了吧?”

但廣忠根本不予理會。“我也算個略知義理的武士,對被抓走的人不憐憫,也不動容。”他毫不客氣地將總十郎弘高頂了回去。雖然從理性上考慮,這是個靠眼淚無法生存的亂世,廣忠的做法尚能理解,但八彌內心深處卻更加憤怒。

“織田彈正故意裝出有情有義的樣子,實際上大概在等著我廣忠向他求饒。”

八彌還是沒有回答。就在這時,酒井雅樂助未經稟告,便領著一個陌生男子直闖進來。八彌感覺那人像個探子。

“主公。”

“噢,是雅樂助呀。”

“讓下人迴避。”

廣忠慢慢站起身,用下巴示意下人們出去。下人們都退下了。雅樂助又看了一眼八彌,但並沒有命他退下。“主公,竹千代近況尚好。”

廣忠緊緊盯住那個男子,“你將聽到的如實道來。”

“是。”那男子身材像個武士,但言行舉止卻像個商人。“事情出乎意外,竹千代公子似乎與信長公子趣味相投,聽說信長公子經常當著眾人叫竹千代公子為‘三河的弟弟’。”

“哦,三河的弟弟?”

“是。而且,最初阻止彈正大人殺竹千代公子的,也正是信長。他說,他和竹千代不是父輩的替身,他們自己的時代就要到來了。那時,織田松平必須團結一心。他還經常帶竹千代公子去參拜、祭祀。”

廣忠苦悶的表情逐漸舒展開。

“他們二人關係如此之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小人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搞清了箇中情由。”

“二人……你說信長和竹千代?”

“是。將兩個人聯結在一起的,乃是久松佐渡守夫人,也就是……她在這中間費盡了心思。”

“於大?”

廣忠的眼睛突然放射出異樣的光彩,將視線轉向雅樂助,“雅樂助,你說說。”

雅樂助—臉平靜,“那是上房夫人的精心策劃。‘不是父輩的替身’……”

“果真如此,在下對夫人不勝佩服。”探子模樣的人道。

“哦?你言外之意是我不及她了?”

雅樂助顧左右而言他:“聽說竹千代公子平安無事,家臣們定然十分興奮。而且,當他們知道少主背後有生母溫暖的雙手支援,無疑會一掃愁雲。”

“雅樂助,你太自以為是了。”

“主公……”

“你難道不認為這一切都是織田彈正設下的圈套嗎?”

“若那個圈套能救少主一命一”

“閉嘴!”廣忠狠狠喝道,然後死死盯住庭院裡的落花。

戰爭持續不斷。對於病魔纏身的廣忠來說,那過於苛酷的日出日落,總能清晰地反襯出他疲勞的身影。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這個年齡的武將理應能夠冷靜地判斷世事,但廣忠恰恰相反,他狠道:“雅樂助!你剛才說竹千代背後有於大的支援、庇佑?”

“是。派去的人說,不時有衣物、果品之類從阿古居秘密送往少主處。”

“使者是誰?”

“已打聽清楚了。”男子從旁答道,“久松家臣,一個叫竹之內久六的,因他被委以徵收阿古居谷賦稅等重任,抽不開身時,就讓家老平野久藏秘密前去。”

廣忠大覺意外。如果是家老特意前去,那就絕不是於大一個人的主意了。久松佐渡守也已在背後給予支援。當想到於大居然能打動第二任丈夫時,廣忠胸中頓時燃起一股莫名的烈火。果真如此,更不能掉以輕心了。他死死地盯著地面,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終於輕輕搖搖頭。

“必須殺了她。不能讓她活下去。”

“什麼……大人說什麼?”

“必須殺了她!”

“殺……殺誰?”

“當然是於大。”

“什麼?這……她?”雅樂助不禁叫出聲來。一直背對他們坐在走廊盡頭的獨眼八彌,肩膀陡然顫動了一下。

“主公!”聽到廣忠說出如此令人意外的話,雅樂助不禁猛地向前挪了挪,“您說的是真心話嗎?如果是真心話……那麼,就請您告訴在下一個理由。”

廣忠靜靜地閉著雙眼。陽光下,他額頭青筋暴跳,眉間也開始痙攣起來。“雅樂助,這不是於大一個人的想法,這是久松佐渡守的奸計。”

“您有什麼證據?”

“他竟然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