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其實的主人。前田利家作為輔政大臣,理所當然也搬進了城內。負責政務的德川家康把秀賴送到大坂,便返回了伏見。
一切看似平安無事,可是搬遷過後,世間忽又有了不同尋常的傳言,說心向家康的人和追隨以三成為首的五奉行的人,截然分成兩派,頻繁活動。彷彿在印證這些傳言,正月十九,作為大老、中老以及五奉行的特使,生駒雅樂頭親正、相國寺的塔頭——豐光寺的承兌等人,前往伏見去申斥家康。
前一日下午,家康還和井伊直政在窗明几淨的書院裡談笑風生。
“你剛才說堀尾吉晴來了,現在回去了?”
“回去了。他說今日就不拜見大人了,與在下談完後就回去。”
“那些前來申斥我的特使快到了吧?”
“聽說明天就來。”
“你認為他們會派誰來?”
“生駒雅樂頭和僧人承兌。”
“嗯,看來,加賀大納言終於禁不起三成的煽動啊。”
“大人,難道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即使我們阻攔,他們也照樣會來,我們無法可想。”
“不,在下說的不是使者的問題。聽說大納言的軍隊與幼主的親兵都進了大坂城。”
“根本不用擔心此事。浣城裡有有馬玄蕃頭,神原康政也正帶著親兵趕來。只要保證兵力不嚴重失衡,前田就不會糊塗到和我刀兵相向。
“可是,如果康政到達之前就出事……”
“我不允許出事。”
“明日的使者,我們當如何應付?”
“不用擔心,我早已想好了對付之策。”家康朗聲笑道,“堀尾吉晴和中村一氏不是那種不更事的人。只要不是我們主動挑起事端,對付他們也不難。”
聽家康這麼一說,井伊直政笑道:“大人的膽魄,在下自愧不如。不知使者來了,大人會說些什麼?”
“哈哈,他們來之前,我們最好不去作無謂的猜測。他們愈是鋒芒畢露,就愈顯得沒有器量。我擔心的,其實還是撤兵的問題。無論花多大代價,也要讓所有人平安撤回,否則就是日本的奇恥大辱。如今,撤兵已經圓滿結束,秀賴母子也平安入住了大坂城,事情已經結束了。”看到井伊直政依然有幾分擔憂,家康又笑了,“把秀賴母子拋在一邊,主動來向我挑戰,兵部大輔,你認為世上會有這般愚蠢之人嗎?”
直政也笑了,“當然沒有。可萬一有人……
“有你和鳥居父子在,康政也會趕來。萬一出現不測,結城秀康也決不會袖手旁觀。還有……”家康壓低了嗓門,“萬一出現情況,細川忠興定會勸阻前田。不用擔心。”
“是啊,還有細川大人。”直政這才使勁點點頭。前田利家的六女千世姬嫁與了細川忠興嫡子與一郎忠隆。千世姬與長兄利長乃一母所生,利長和細川忠興年齡相當,還是至交好友。
“我倒沒覺著對他有何恩義,可細川總覺在關白秀次一事中欠下我很大人情。雖然最近我們交往容易引人注意,不得不有所防範,可他早就暗中許諾,一旦有事,定會出手相助。”
當初秀次落難,催細川氏還所借二百錠黃金,細川氏經濟拮据,一時難以償還。當時細川家老松井佐渡臉色蒼白地趕到本多正信處。一旦細川氏和關白秀次深交洩露,細川忠興將被作為秀次同黨處決,這是事關細川氏命運浮沉的大事。本多正信聽到松井佐渡相告的實情之後,立刻稟報了家康。當時家康把所有人都支走了,輕鬆道:“誰都有手頭不寬裕的時候。正信,你把我裝盔甲的箱子挑個重的抬過來。”
箱子抬來之後,當著松井佐渡的面開啟,盔甲下正好有二百錠黃金。
“你看看封箱的日期。”
“啊,是二十一年前?”松井驚道。
“哈哈,這是我為防萬一藏起來的私房錢,連金銀奉行都未告訴。趕緊拿去救急吧!”
松井佐渡紅著眼睛回去了。恐怕忠興一直沒忘記當日救命之恩,至今還和家康來往密切。井伊直政放下心來,但他還是提醒家康,儘快派遣特使去催促神原康政進京,才退了出去。
對直政之言,家康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在他眼裡,“敵人”已經沒有了。雖然三成令人有些不放心,卻於大局無礙。自己勝券在握。
家康看來,從朝鮮撤兵一事的確存在諸多問題。一旦戰場上遺留下來的糾葛令諸將反目,進一步發展為紛爭,局面將難以收拾,甚至可能因此把明朝軍隊引入日本……令人頭疼的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