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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若殺得義弘這般的猛將,不用說諸將,家康也定會對他刮目相看。為了給那些平素裡總愛取笑他的德川嫡系看看,忠吉誓要取下義弘首級。

忠吉追擊的目標乃是一個背後插著島津旗幟的老將。事實上,此人並非義弘,而是長壽院盛淳。忠吉一看到盛淳,就緊追不捨。

“站住!松平下野守忠吉在此!”因不諳戰事,忠吉顯得有些粗野。

“哦,松平下野守?內府的公子?”

若他默不作聲,那些島津計程車兵還只顧著撤退,但一聽到他便是家康之子,那些垂涎的獵手們豈肯再逃?瞬間便把他包圍了起來。

忠吉二話不說,抬手就斬殺了兩名小兵,他很不願意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退下!與爾等何關?島津義弘,哪裡逃!”忠吉剛剛催馬追上去,一個騎馬武士挺槍向他刺來,槍尖從護臂上擦過。

“呔!”忠吉大喝一聲。然而,這不是平時用的竹刀,而是真刀實槍。忠吉覺得右臂有一股被熱鐵灼傷般的疼痛襲來,刀頓時脫手而出。

“松井三郎兵衛繼願與松平下野大人過招!”

話音剛落,第二槍又刺了過來。對於這頭刀已脫手的年幼豹子,這完全是致命的一擊。

“你來吧。”忠吉張開大手,欲把對方長槍握住。槍尖擦過忠吉左肋,松井三郎兵衛整個被忠吉抱在了懷中。二人一起滾落下馬,如同野獸般怒吼著,在溼漉漉的草地上廝打翻滾起來。未久,這頭無比兇狠的豹子被松井三郎兵衛死死壓在了身下,三郎兵衛手中的短刀發出黝黑的寒光,向忠吉逼來。

眼看著短刀逼近自己的咽喉,忠吉拼命想把它擋住,但受傷的手臂怎麼也不聽使喚。他抵住敵人胳膊,好讓刀尖離開自己。可是,他越掙扎,身體便越往泥地裡陷,甚至連動彈都很難,內心大憂:我豈能戰死在這種地方?

儘管松井三郎兵衛已完全壓住了忠吉,但他愈著急,手就愈滑,短刀怎麼也對不準忠吉的脖子,附近也無人來助。

突然,被壓在身下的忠吉大喊了一聲:“甚右衛門,快乾掉這個傢伙!”

正當忠吉絕望之極時,眼前忽然出現了自己人。來人正是傳令使橫田甚右衛門。看到忠吉命危,甚右衛門急忙撲了過來。他剛要去揪松井三郎兵衛的頭髮,一個聲音卻阻止了他:“甚右衛門,壓在下面的可是下野大人。休要出手!”甚右衛門忙縮回手。

忠吉大怒,抬眼一看,同為傳令使的小慄大六忠政正若無其事站在甚右衛門旁邊。忠吉大喊:“大六,快除掉這廝!”

不料,忠政卻又對甚右衛門道:“休要出手!”

一直嬌生慣養的忠吉,還從未如此怒過。眼看著自己危在旦夕,父親的家臣卻不肯出手相助,難道他們平時就憎恨自己?

“不求你們了!誰……誰也不求!”忠吉使出全身力氣,使勁一推,松井歪倒一邊。此時,忠吉已無暇顧及小慄、橫田等人。他彈起身,向剛爬起來的松井拼命撲去。

忠吉再次跌到泥濘中時只聽一聲慘叫,松井三郎兵衛的身子忽然向後便倒。一看,松井已是身首異處了。

“大人,您沒事吧?”是好不容易才追上來的家臣龜井九兵衛。

“九兵衛,休要讓他們逃了,小慄大六和甚右衛門……”忠吉抬眼一看,早就不見了二人身影。一隊島津計程車眾又把他包圍起來。這些人並不知眼前這位渾身是泥的武士便是松平忠吉,儘管圍攏過來,也沒全力而戰,他們只是牽掛前面的義弘。

忠吉一邊拼命與敵兵廝殺,一邊不住發洩心中的憤怒:“這些渾蛋,居然見死不救……”

本以為會命喪黃泉,竟能拾得一條命,絕處逢生的忠吉瘋狂起來。

當井伊直政趕到,忠吉還在泥濘中與敵人拼命。右手已無法握刀,他就用左手拼命揮舞著愛刀左文字,但有時候他砍向敵人的竟是刀背。他已經近乎瘋狂,連怎樣出刀都已糊塗了。

直政在馬上喊道:“彌五右衛門,把你的戰馬給下野守大人。”

“是。”

“六太夫,你和彌五右衛門一起把下野守大人拖回來。”

近衛隈部彌五右衛門答應一聲,翻身下馬,把韁繩塞到忠吉手中。武藤六太夫則二話不說,把忠吉抱到馬上。

“放我回去!我還沒幹掉義弘!我要去追義弘!”

“這是主命。公子受傷了,必須治療。”

“住口!我要追。給我追!”

但二人並不理會他,單是立刻調轉馬頭往回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