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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部分

,要麼置身家性命於不顧,同家康決一死戰……若再不下決斷,三成將永遠為世人嘲諷。

“治部大人,今晚就同我一起趕赴伏見吧,您意下如何?”義宣道。

三成皺眉笑道:“雖說人各有志,但這話聽起來總有些本末倒置之感。”

“本末倒置?”

“為何一切都要由內府來決斷?內府本來就在暗地裡煽動加藤諸人,想除掉豐臣氏的頂樑柱,我憑何要請這種人斡旋?”

“這麼說,治部大人不欲去伏見?”不等三成回答,景勝插嘴道:“治部大人言之有理。可大敵當前,唯有先到伏見去暫避,方能保證安全。”

“您這種說法讓三成深感遺憾。”三成慷慨激昂道,“若是殺人如麻的亂世,則另當別論,如今天下一統,我憑何要懼怕那些目無法紀、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的暴徒?”

“道理是這樣。可是,若治部真和那些暴徒拼命,有個好歹,豈不因小失大?故,先到伏見避一避吧。”

“我知大人是為了三成,可我怎能畏難而逃,到底也是五奉行之一啊!”三成故意寸步不讓——若驚惶失措,向家康求助,將會給自己留下一生都抹不掉的恥辱。

“治部無論如何都不離開大坂城?”景勝道。

“我並未說決不離開大坂。我的意思是,若有必要,我便和那些暴徒刀兵相見。此時不挺身而出,將來以何面目見天下人?”

“那你打算如何?”

“三成已想好,我的領地就在近江,因此,我要設法回去。當然,在趕回近江途中,順便去伏見也不難……”

聽了三成之言,佐竹義宣有些發呆,“請恕我先打斷一下。治部大人既然這般想,就好辦。總之,先趕到伏見,再到內府在向島的府邸暫避。此前不也如此嗎,正因為治部大人一直待在大納言府中,他們才沒敢怎麼樣。”

“佐竹大人,你說話要注意些。我並非因為懼怕那些暴徒才到大納言府邸。我是為了豐臣氏的前途,擔心大納言的病情才日日守護。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認為,實令人失望!”

“恕我失言!”義宣怕愈辯愈急,率直道歉道,“那就請快動身。我已經著人備好了船隻……”

“且等。”三成轉向景勝,“若上杉大人也同意,三成就只好先到內府處走一趟。當然,我並非前去避難,也非去求救,內府乃是煽動暴徒作亂的主謀,我乃前去申斥……你們有何異議?”

景勝繃著臉不言。

“難道不是?明知內府乃暴徒主謀,卻還要到他那裡去避難,豈不成了世人眼中的‘窮鳥’?三成不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傻瓜。我要堂堂正正前去責問,以三大老五奉行總代表的名義,前去責難於他,讓他命令七將停止暴亂……哼,我並非無路可逃的窮鳥,而是勇往直前的猛禽。您以為呢,上杉大人?”

景勝看也不看三成,道:“好。總之先避免騷亂。”

到了面前,三成果能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家康嗎?景勝深感懷疑。

三成看了佐竹義宣一眼,才坦然站起身,“我再說一遍,三成絕非因為懼怕那些暴徒才躲避。希望諸位一定要清楚。”說完,他轉向秀家,尋求贊同。

真不愧是治部少輔!秀家感慨地仰望著三成,年輕的他,哪能察覺三成的苦惱?

義宣也鬆了口氣,道:“那麼,送治部大人去伏見的任務,就交給義宣了。上杉大人、字喜多大人,我們先告辭。”言罷,恭敬地施了一禮,立起身。

從大門出來,天空已被厚厚的雲層遮蔽,一顆星辰也無,暖融融的微風一陣陣吹拂過來。

“是南風。運氣不錯,正好順風而下。”義宣邊跑向河道,邊喃喃自語。

三成不答。

在眾人的面前顯出鴻鵠之志的猛禽,實則一隻無處可逃的窮鳥,終要躲到家康羽翼之下……三成非常浦楚,除了伏見,自己已無處見容。正因如此,他的心緒毫不輕鬆。

“所有船伕都是親信,請大人放心。”義宣站在岸上,向漂浮在黯淡的水面上的一隻載重約三十石的船揮了揮手,那船立刻靠到岸邊,有人把踏板架到岸上。

“河道上有無異樣?”

“啟稟大人,一切正常。”

“那就好。今日有重要的客人,行船定要多加小心。”

“遵命!”船頭的武士應一聲,義宣又簡單交代幾句,便催促三成趕緊上船。三成默默等船伕把踏板收進船裡,盤腿坐在鋪著毛氈的桅杆下。

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