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忍了忍,拉著小傅進去,環顧了下簡陋環境,憋著酸楚,低聲說:“破衣服書啊,能不要的都別要了,我給你買新的。”他怕小傅不要,補了一句,“用我的也行,我東西都用不過來,經常新的就扔了,好浪費的。”
小傅乖巧地點點頭。
“那趕緊,有什麼要拿的,拿了走,這破地方,一秒鐘咱們也不多待。”薄耘嫌棄道。
小傅就去拿了枕頭下的一本老相簿,然後看著薄耘,小聲說可以了。
薄耘:“……”
操……
“就沒了?”薄耘震驚地問。
小傅不安地看他:“你說不要拿衣服和書……我就有一本書是老師借給我的,今天看的那本,落鍾叔叔車上了。別的都是我讀初中小學的教科書,高中應該用不上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沒別的東西了?”薄耘不敢想象,思考了下,提示他,“日記本?”
小傅搖搖頭。
他曾寫日記,被傅強翻出來給他叔嬸看,他叔嬸非說他在記賬,怕是要留著以後報仇用的,打罵了他一頓,把他日記本塞灶膛裡燒了,就再沒寫了。
薄耘循循善誘:“或者,比如,你爸媽的遺物?這個可以帶,這個買不到,沒事兒,你拿,我幫你拿。”
“我拿了。”小傅把相簿遞給他。
薄耘看了眼手掌大、豎起來的硬幣厚的相簿:“……就這個?”
小傅點頭。
薄耘深呼吸:“是不是東西都被你叔偷了?比如……你媽的手鐲、戒指或什麼東西,多少有點吧?”
小傅沉默一陣,輕輕搖頭,有點兒鼻音地說:“我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薄耘看這情況,想了下,覺得就算去要估計對方也不會承認了。
“那,那你有沒有玩具?”薄耘只好問別的,“比如一直陪著你的玩偶或者什麼東西,你帶上,安心點。”
他邊說,邊再次瞅這破屋。
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破屋目測不超過四平米,就一張破單人摺疊床,一張跛腿墊磚的課桌,一把包漿破皮椅,倒是收拾得乾淨,書本整整齊齊地撂成幾堆,幾件衣服摺好放在上面,再沒別的了……
不,床底下露出了一個破行李箱,裡面肯定有點什麼!
看薄耘盯著行李箱,小傅過去拖出來,開啟給他看:“這是我冬天的衣服。要帶嗎?”
“……不用。”薄耘咬著牙,不死心地問,“一個玩具都沒有?”
小傅反倒笑了笑:“我都多大了,還玩玩具。”
薄耘問:“你小時候呢?”
小傅的笑容僵了下:“……也沒有。”
“……”操,我話怎麼這麼多!
薄耘忙拉住小傅:“沒事兒,我玩具多,我的就是你的。不幼稚,就是咱們這年紀玩的,到時候我教你玩。我還帶你去……去迪士尼玩。”
小傅不知道迪士尼是什麼地方,但不管薄耘說什麼,他都點頭,眼睛也一直看著薄耘。
薄耘活了十六年,就沒這麼心酸過:“好了,先不說了,都拿了咱們就走吧,這破地方……”但他拉著小傅走了一步,猶豫下,回頭看看,又說,“其實,你要捨不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