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李自成再度圍攻開封的路上,守葉縣的是曾經的起義軍將領闖塌天劉國能,守襄城的李萬慶也是曾經起義軍的射塌天。這兩人都因守城而死,被明廷追官立祠,死後哀榮。
因此,一干人覺得孫傳庭用高傑來代替賀人龍,進中原的時候剿匪應該是路子正了的。
只不過,傅如圭聽聞這些舉動之後,卻是心下猛地一沉。神色不由自主地有些不好看了。
一旁的王明思倒是很關切傅如圭,一見傅如圭臉色不好看,便關切地問道:“傅兄看起來氣色有些不太好,莫不是一路旅途,太過乏累了?”
“多謝王賢弟關心。這一路跋山涉水,的確有些不適。不過我也算是慣常打熬筋骨,不礙事。”傅如圭回過神,不著痕跡地將話頭接過來:“高傑代賀人龍為秦軍主將,這至少對西安百姓算得上是一樁好事了。一軍主將驟然更替,軍中自然心思頗亂,需要一番整肅才能出軍。”
“暫且歇兵,自然是能讓百姓負擔稍寧的。”王明思聞言,卻是嘆氣道:“但中原局勢如此危急,聖上卻是不會有這般耐心坐看秦軍窩著。而且孫督在京中可是說了斷言的,怕是終究還是會出兵。”
“秦督孫師,鄂督丁師,冀督楊師。三軍合兵,還奈何不得賊寇?”此事,吳保開口,一臉義憤:“無非是將士不可用命,將官貪財無能罷了。”
王明思輕笑一聲,搖頭道:“正是如此。這個時候的孫督就更不會出關了。可過了這個時候,再出關怕就晚了。”
傅如圭看著王明思輕巧地說出,頓時眸光一亮。
一旁的陳淼還想說什麼,但王明思卻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強硬拐開話題道:“哈哈,吃菜吃菜。這奇珍樓裡最有名的就是各處山珍了。今日來了傅兄,當浮一大白配此佳餚!”
臨清碼頭。
此刻的臨清碼頭已經擁堵不堪,來來往往都是人影。無數民夫在好酒好肉和真金白銀的刺激之下,加緊將一包包軍需輜重扛上船。河道上大小船隻數百,輪流裝卸,一時間所有臨清碼頭都為此擁堵。
只不過,這一次卻沒什麼人有何怨言。因為,這些船隻都是朱慈烺讓榷稅分司租用的,個個都是給了真金白銀。而人手,也是就地僱傭,一時間不知啟用了多少個就業崗位。
就是這樣忙忙碌碌的碼頭裡,卻有一處地方反而顯得有些空曠。
因為,這裡有京師來的貴人。
看樣子,這些貴人是剛剛下了船。只不過,朱慈烺卻對外說,這是恭送傳旨的貴人北上。
既然朱慈烺這麼開了口,來的貴人中官也不否認,旁人自然自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多時官船上的中官貴人笑著下了船,與碼頭上的朱慈烺兩相見禮,又是不容分說地拖著朱慈烺上了官船,進了內間沒人的地方。
旁人看了,紛紛是豔羨不已。
這朱慈烺顯然是在宮中有大檔作為靠山啊。
只不過,朱慈烺進了官船以後,那中官貴人卻是忙不迭行禮致歉,這才滿臉擔憂地道:“太子爺,您這一回也太沖動了!怎麼能如此啊……”
朱慈烺笑嘻嘻地道:“大伴是覺得小王進河南太輕易了嗎?不用擔心,三千精兵護著呢,沒事兒!”
司恩聞言,頓時接連搖頭:“太子爺,才操練了幾天就只能擺個樣子的兵能打什麼仗呢。再說,老奴說的可不是這個。太子爺您可千萬別怪老奴多嘴,實在是這……這宣旨……”
“大伴這不是已經來了臨清好幾日了麼,怎麼旨意還宣不出去?”朱慈烺笑著,也沒將這當回事。
司恩聞言,張了張嘴,好幾次都不知如何說。
這當然不是司恩被嚇得不敢說,而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說!
朱慈烺拿著自個兒的人身安全不顧要帶兵進河南,不僅是司恩與王承恩被嚇到了,更是崇禎皇帝也被朱慈烺這麼拼命給嚇到了。
但無論是崇禎皇帝還是司恩都知道朱慈烺是一個認準了九頭牛也拉不回的人。對此,崇禎皇帝只能服軟,立馬就將朱慈烺監軍山東鎮的命令給批了。暗地裡,更是急忙將證明太子全套身份的東西讓司恩親自送來。隨後緊鑼密鼓地想著怎麼在京師裡配合。
故而,此次隨同司恩來的除了聖旨以外還有工部、戶部拼了命籌措出來,足夠山東鎮兩萬兵馬的使用的一應軍需輜重,兵備器械。
但這一次,司恩說的卻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