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分局,秦俠這一手,他們就要跳腳了啊。”
褚祿山眯著眼睛道:“果然是個小年輕,總想博出功業,也不想想自己有個什麼身板和資格。竹木抽風與船料雙重收了又如何,官身歷來都不會碰,都是些商戶小民,哪裡值得他弄這麼大動靜?而且,這等於是在質疑竹木抽分局的意義了。再加上那起條預徵的事情,只需要微微動動手,竹木抽分局如何不會急得跳腳……哼哼……要知道現任竹木抽分局的主事背後可是有那一位莽漢在啊……”
範文舉聞言,頓時跟著嘿笑了起來:“老爺英明。”
“那是!”褚祿山微微自得地道:“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竹木抽分局!秦俠這麼好過,我可是不甘心啊!”
一個時辰後。
工部臨清竹木抽分局
啪……
“豎子,欺人太甚!”一個壯碩大漢一巴掌拍在案上,怒吼道:“朝廷豈會容忍他如此跋扈行事?”
“可朝廷若是容忍了呢?”一個微胖中年男子嘿笑一聲道。
壯碩大漢冷冷盯了一眼,良久撥出一口氣:“我又豈是好惹的!”
……
京師。
司恩走後,王承恩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元寶,又看了看司禮監裡傅淑訓剛剛送上來的奏章。
司恩的身份王承恩自然是清楚的。朱慈烺離開宮中以後留給了周皇后一萬兩銀子。但周皇后卻沒有拿這個銀子放進宮中做體己錢,而是又拿回去給了司恩,讓這一萬兩銀子都拿去給太子爺置辦產業。
但司恩拿了一萬兩銀子後,卻又以為天家置辦產業皇產的由頭開始正經出入宮中。對此,不管是周皇后還是崇禎皇帝,知曉後都沒有多說別的。
當然,對於自己這個宮中大檔,司恩也是頻繁來往。
作為閹人,王承恩心思頗多細膩,只是微微動了動腦子就明白了司恩的目的。這樣一來,手中的金錠倒是一下子變得不重要了。
到了他這個位置,多的是拼命想要將銀子送進來的人。但比起其他太監,王承恩卻更多了心機與一些底線。
心機是為了保護自己。
底線,也是為了配合心機,不讓自己從皇帝身邊失寵。
第二十六章:非常時候非常事
readx;寵信對於太監而言,歷來都是攸關性命一樣的東西。
故而,錢財禮物只是為了表示禮節罷了。讓司恩表示自己重視王承恩罷了。但王承恩要不要如司恩所願,或者說如司恩背後的朱慈烺所願……卻讓王承恩苦思了起來。
“國子監稅司分監倒是小事……”
“改動稅率,乃是良政。稍有非議,但傅淑訓任職戶部正是得意之事,想來也是無礙透過。”
“改起條預徵算是實務,不好不壞。但配上船料與竹木抽分之事……這是要讓非議蜂擁而起啊……”
“閣老們倒是樂得見秦俠……噢,也就是太子爺在臨清折騰的樣子。竟是要將人架在火堆上烤的意思……看來,中原戰局各處紛亂,的確讓閣老們都沒有精力來親自出手對付太子爺了。”
“咦……周相竟是能在百忙之中關注了臨清之事。看來臨清這等繁華大城並不那麼好對付啊。周相的意思……究竟要不要動呢?”
朱慈烺上書國子監稅司分監的時候,同樣,傅淑訓也一早就上書了改動稅率,取消起條預徵,又改動船料與竹木抽分的奏章。
這些奏章透過通政司上了內閣,內閣票擬以後,自然是要輪到皇帝批覆,或者說司禮監批紅。
這樣一套程式完畢了,才算是程式合法。
但這兩封奏章到了值守的王承恩手中後,卻是被扣住了。這倒並非是為難,甚至按照順序,王承恩從一大堆奏章裡頭提出來兩封奏章,反而是優先處理了。除此外更有王承恩的一片保護之心。
而司恩的送禮通氣,也顯然是希望王承恩為太子爺在皇帝面前說說好話。
那麼……問題來了。
當然不是銀子該不該收。
而是,要不要為朱慈烺出力氣。
按照王承恩所知曉的歷代典故來說,從來沒有見過哪個能登基的太子爺是這般如朱慈烺跳脫的。
出宮去戶部胡鬧還可以說是小孩子不懂事,但抄家出了百萬兩銀子,又跑去臨清收稅弄什麼改革,那就可以說是定然有深思熟慮在裡頭了。但這一樁樁一件件,不說是不是會讓皇帝心中生疑,就是歷代名臣也沒有這個路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