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簡單寒喧了幾句,嶽維漢便徑直問徐總道:“老徐,具體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徐總點了點頭,說道,“從五天前,三野第,集團軍(薛嶽)及第4集團軍(龍雲)就有報告說,當面日軍已經停止前進,由於當時,戰役聯合指揮部,尚未建立,薛、龍以為日軍只是在做短暫休整,因此沒有立即上報。”
“但是就在今天上午,南北兩路日軍突然開始大踏步地後撤,南路日軍甚至已經放棄了昆明城,主力已經退至曲靖附近!”說此一頓,徐總又道,“我判斷,岡村寧次肯定已經嗅出了什麼氣味,老鬼子想要提前開溜!”
徐總的判斷還是相當正確的”不愧是我黨的老牌高階指揮官。
不過,岡村寧次這老鬼子更厲害,這邊才剛剛搭起戰役指揮部,甚至連參戰各部都還沒有完全到位呢”老鬼子就已經嗅到了異味並迅速做出了反應,華中日軍這一收縮後撤,國軍的局面就相當被動了,西南戰役還沒開打戰機就幾乎已經消失了。
局面是明擺著的,如果在國軍參戰各部部署到位之前讓華中日軍撤回了兩湖地區,則日軍的後勤補給線就能極大縮短,而作為戰役主力”四野(中國遠征軍)的後勤補給線卻大大延長了,大西南惡劣的道路條件對四野機械化裝備的後勤保障將是嚴峻的考驗。
如果四野的機械化重灌備跟不上趟,單憑一野、二野以及三野的部隊,縱然調集上百個步兵師,也不可能是日軍重兵集團的對手”到時候別說圍殲華中日軍了,搞不好還會反過來被華中日軍打一個大規模的擊潰戰,重演徐州會戰、武漢會戰的悲劇。
更嚴峻的是,岡村寧次已經在兩湖地區修建了大量堅固的要塞工事。
一旦讓華中日軍主力縮回了兩湖地區,既便是四野的重灌備開上前線,也未必就能穩操勝券了,想當年”嶽維漢只憑一座土門要塞就讓華北日軍的飛機、重炮毫無用武之地,岡村寧次對此可是有著切膚之痛,自是不會輕易忘記。
總而言之,一旦讓華中日軍主力縮回兩湖地區,西南戰役的戰機就完全喪失了!
見嶽維漢沉吟不語,徐總又接著分析道:“側擊西安的只是北路日軍的一支偏師”兵力僅只一個師團另一個旅團,尚不足3萬人,攻擊重慶以及昆明的日軍才是華中日軍的精銳主力,要想實現戰役目標,就不能讓這兩路日軍縮回兩湖。”
“可是……”,嶽維漢沉吟著道”“又有什麼辦法能截住這兩路日軍呢?”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慄總忽然說道:“其實呀,這就是一個問題,只要截住了重慶附近的北路日軍主力”也就拖住了昆明附近的南路日軍。”
“哦?”嶽維漢欣然道,“老慄”這話怎麼說?”
慄總大步走到了地圖前,然後手指地圖向嶽維漢道:“老總請看,由重慶出川的道路總共有三條,一條沿川陝公路北出漢中,一條沿長江水道東出秭歸、過宜昌、直抵武昌,另一條則是沿著川滇公路南下貴州。”
“西安儘管已經失守,可大西北深處中華腹地,與華北日軍之間隔著山西及太行山,日軍若北出漢中,絕對是有去無回,可謂自投死地,因此川中日軍是絕不會走這條路線的,那麼就只剩下東出武昌以及南下貴州這兩條路線了。”
“若能以得力一部搶在日軍之前堵住荊門,使北路日軍不得東出,則日軍迫不得已將只能南下貴州,而南路日軍為了接應北路日軍,也勢必會在貴州境內盤桓不走,如此一來,南北兩路日軍就全部被拖在西南腹地了。”
嶽維漢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原本已經毫無希望的戰局似乎又是柳暗huā明瞭。
歷史上,慄總能從數以千計的共軍將領中脫穎而出,成為解放軍中最善於大兵團作戰的高階指揮員羊不是沒有道理的,此時的慄總,在臨機決斷及戰術指揮上相比嶽維漢及徐總也許還略有不如,但在戰術籌劃上卻幾乎已經是無人能出其右了。
至少嶽維漢和徐總就沒能解開如何同時拖住南北兩路日軍這個死結!
不過,這個死結只解開了一半,因為要找到“得力一部”並不容易!
既然是堵荊門,這支“得力部隊”就只能從三野抽調,三野總共下轄四個集團軍,其中薛嶽的第,集團軍及楊森的第2集團軍眼下都在川中,究竟是調薛嶽的第,集團軍?還是調楊森的第2集團軍?這的確是個問題。
延安,瓦窯堡。
毛主席正在起草關於“近期展開戰略反攻”的專題報告時,朱老總忽然興匆匆地走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