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團長張浩卻總覺得心緒不寧,儘管寧滬地區的日軍已經窮途末路,儘管早已經今非昔比,搶灘登陸戰的結果也基本上符合雙方的實力對比,可張浩上校內心,總是感到隱隱的不安。
沒有理由,這完全是一種直覺,軍人對於危險的敏銳直覺!
難道日軍在前方有埋伏?張浩上校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推測,這裡畢竟是淞滬,是中國的國土,不要說天上有中國空軍的偵察機,地面上更有無孔不入的中方情報人員,xiǎo鬼子若真在前方有埋伏,只怕早就已經暴lù了。
不是埋伏,那麼又會是什麼危險呢?
張浩上校正對著地圖冥思苦想時,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張浩上校轉身回頭,卻看到團政委李雨亭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李雨亭的臉sè看上去異常的蒼白,整個人也在輕輕地顫抖,似乎是因為恐懼,更像是因為過度的憤怒,張浩上校頓時心頭一凜,李雨亭可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八路,什麼事讓他變成了這樣?
“政委,你這是怎麼了?”張浩上校迎上李雨亭,擔心地道,“誰把你氣成這樣?”
李雨亭搖了搖頭,語無倫次地道:“老張,你還是自己去看吧,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張浩上校有些狐疑地走進了旁邊的觀察哨,彎下腰透過炮隊鏡往前方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狗日的xiǎo鬼子,當真是喪心病狂了!
…………
吳淞口外海,衣阿華號甲板。
池成峰正對著寶山縣城方向遙遙敬香時,參謀長周滿天又匆匆走了過來。
“師座,出事了!”不及敬禮,周滿天就神情慘然地報告道,“前進指揮部報告,xiǎo鬼子劫持了數千同胞,並以這些同胞為人質向我軍發動了反攻,98團連連後退,就快要退到前進基地前緣了,張浩、李雨亭請示,他們該怎麼辦?”
“你說什麼?幾千人質!?”池成峰也是瞬間石化。
“這狗日的xiǎo鬼子,當真是喪心病狂了!”周滿天越發慘然地道,“師座,是不是上報集團軍司令部?”
“上報個屁,不及了!”池成峰不鬼了沙場宿將,略一震驚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師座,那你倒是趕緊拿個主意吧。”周滿天急道,“再不下令,鬼子就要衝進前進基地了,到時候部隊就會被趕下海,所有上岸的裝備、軍火、醫療器械還有工程機械可就全成了xiǎo鬼子的戰利品了,搞不好還會有大量的人員被俘!”
“他姥姥的!”池成峰臉上的肌ròu劇烈地chōu搐了兩個,旋即獰聲咆哮道,“命令部隊,盡一切可能解救人質,如果實在沒有機會……無差別shè擊!”最後這五個字,池成峰幾乎是從牙縫裡嗆出來的,冷得讓人發顫。
“是!”周滿天啪地立正,旋即領命去了。
“狗日的xiǎo鬼子!”目送周滿天的身影遠去,池成峰又噗地跪倒在甲板上,向著川沙口的方向遙遙叩了九個響頭,直至軍帽脫落、額頭出血,池成峰才泣不成聲地道,“父老鄉親們,別怨咱老池心狠,這也是不得已哪……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血絕對不會白流,總有一天,老子會帶著部隊殺進東京,殺他個血流成河!”
…………
川沙口,前沿陣地。
足足兩個聯隊6000多鬼子步兵挾持著3000餘名無辜平民,正向著前方的前進基地步步進bī,xiǎo鬼子們非常的狡猾,兩個鬼子兵挾持一個平民,一個負責照看人質,一個則不時開槍shè擊,前方不時有將士中槍倒地。
面對人質,的大炮和坦克全成了擺設。
天上的飛機一次次地俯衝而下,又一次次地拉起,徒呼奈何。
從前沿陣地“敗退”下來的數千名官兵已經匯聚成了一道凌luàn的散兵線,他們端著步槍、衝鋒槍,扛著火箭筒,或者舉著手槍,與對面的人質還有鬼子兵相距不過百米,卻始終不敢開槍shè擊,只有鬼子兵在行進間肆無忌憚地開槍shè擊。
清脆如爆豆般的槍聲中,不時有將士中槍仰面後倒。
面對如此悲愴而又無奈的場面,天上的飛行員幾乎咬碎了鋼牙,地上的炮兵還有裝甲兵只是拿頭猛撞身畔的鋼鐵器械,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自知,一線陣地的官兵們更是隻能空舉著槍,茫然無措地向後退卻。
“臥倒,鄉親們快臥倒!”一個少尉突然大吼。
然而,絕大部份人質被鬼子兵死死挾持著,根本就無法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