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分開,再也忍不住廳裡還有長輩在,上前一把將許東滿推離簡傲南的懷抱,一手順手抄起酒杯,往東滿茫然的臉上倒了過去——
“呃……”許東滿倒抽口冷氣,茅臺的香烈竄入口鼻,呼吸道和氣管都受不住,猛然打起了噴嚏兼咳嗽。
“賤~人!”何筱筠抬腳就踢了她一下,嘴裡罵罵咧咧:“叫你勾搭雲叔,又引誘南哥!還敢冤枉南哥強吻你?你也不照照鏡子,南哥怎麼可能吻你?你這個沒有廉恥的賤~人……”
許東滿吃痛的跳開,被何筱筠突然的潑辣發作驚呆了一下,抹著透明的酒液,搖頭苦笑。
板上釘釘的事都能更改,何況何筱筠才和她認識半小時、客套地互稱姐妹而已?
簡傲南差不多等於何筱筠的未婚夫了,聽到他與別的女人有親密接觸,任誰心裡都不舒服。
她不怪何筱筠,全世界的人都不怪,她只怪一個人:簡傲南!
“這下,你滿意了吧?”許東滿對神色微愕的簡傲南笑,混著溼嗒嗒的頭髮和眉睫,笑容悽楚又倔傲,轉身向嶽王慶夫婦彎腰鞠個躬,說:“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許東滿直起身,筆挺地往門口走。
沒有人阻止她,更不會有人嘗試挽留她,她走了幾步醒起什麼又回頭,“你們放心,我們家收下的聘金等等,明天會一分不少的退回來,至於明天那些損失,你們可以寄一份賬單給我,我會負擔一半……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064】又發神經
非富即貴的社群大馬路旁,有一條專設的遛狗小道,此時,在宣告夜晚起始的橘色路燈下,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正踽踽獨行。
那是從岳家狼狽出來的許東滿。
春起的晚風吹亂了她披散的長髮,同時也溫柔地拂拭走她臉上的溼意,風乾她眼裡未及滑落的淚水。
路過一家哥特式的塔樓,在十畝以上的佔地中,巍峨高聳,又高又粗的黑鐵欄杆阻隔了路人的靠近,卻又遙遙向路人展示著它高人一等的睥睨之姿。
許東滿停了停,伸手撫過黑鐵欄杆裡鑽出的一截櫻花,細碎的花瓣隨之紛紛揚揚從枝頭落下,眨眼就被風捲走,離了生長的地方。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只想輕撫那些花瓣,為什麼它們就凋零了?
美麗,為什麼總是不能長久,不夠堅韌頑強?
身後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隆聲,許東滿沒有轉身,不想去看,因為,嶽鑫雲不會追出來,別人也不會。
她在人行道上,也不用給車讓路。
她等著社群裡某住戶的車子經過,然後還她一片寧靜,走出這個沒有公交也叫不到計程車的高階社群。
車子呼地經過,卻在她前面一點停了下來。車門開啟,露出一雙精緻的腳踝。
何筱筠款款下車,在許東滿一米距離外站定,微仰著頭,一副女王式的傲慢姿態,只可惜許東滿比她高出半個頭,再仰腦袋也無法展現她高人一等的氣勢。
許東滿靜靜站立,等著她開口。
這世上不乏雪中送炭的好心人,但何筱筠,可能嗎?她只希望落井下石的時候,別下太大的石頭就好。
“哎,這裡不好叫車,到前面街口好像要走很長一段路呢!”何筱筠撇嘴,怨父母把哥哥們一個個生得高大,卻把自己生得如此嬌小,更怨許東滿腳下的高跟鞋以及狼狽至此還昂首挺胸直著腰,語出嬌軟,彷彿剛才潑辣罵人兼潑酒的人不是她,還是當東滿閨蜜一樣的姐妹,“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許東滿一愣,困惑了。
“來啊,老路送我回家,順路送你到外面街口。”何筱筠微笑,似乎心無芥蒂。
許東滿一看,車子旁站著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岳家的司機老路。
聞言,老路開啟後座車門,說:“許小姐,請。”
也許,真是好心順路載她一程吧!許東滿邁動了腳,向車子走去。
卻等許東滿走到車旁了,何筱筠突然叫住她:“許小姐,等一下!我剛才下車髒了鞋,你幫我擦擦再上車吧!”
許東滿前邁的腳步晃了晃,老路也愕了下,隨即垂下眼,表明事不關己。
“你說什麼?”
何筱筠已經走到她身邊,笑得嬌美,指指自己腳下,說:“擦鞋這種事對許小姐來說不難吧?當然,我還會給你小費的!”
呼!
許東滿的呼吸霎時粗急起來,瞪著何筱筠,雙手在身側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