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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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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疑神疑鬼地逃出桂香園後,桂香園著起大火。

大火像狂風暴雨一樣在桂香園的上面肆虐著,那層層疊疊的火浪拋向天空,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音,像骨頭斷裂的聲音。風更加猛烈地吹著,那火焰惡魔般兇猛地向天上竄跳著,幾乎要把黑暗的天空燒出一個明亮的大窟窿。

張三呆若木雞,耳朵裡全是大火的呼呼聲,驚嚇得僵住,兩眼瞪得老大。他又想起當初在護城河上的石拱橋上強姦的那個女孩,還有那條大狗。

他哆哆嗦嗦著,看見一個黑影過來。

一條巨大的狗從他的身邊撲過來,把他按倒在地上……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嚨,鮮血淋漓……恍惚中他看見那個被他扔進護城河的小女孩在水面上走動著……向他逼近過來,進入他的身體裡,轟然一聲,他整個身體變得支離破碎……

小北和米莉看著桂香園熊熊燃燒起來的大火。大火在吞噬著米天雄,他的衣服被燒著了,他的假眼掉在了地上,火焰燒著了他的面板,發出難聞的氣味。火光在他蒼白的臉上閃過。那些籠子裡的動物嚎叫著,在籠子裡活活地被燒死。“乾媽”對著籠子外面的大火絕望地狂叫了幾聲,安靜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那隻假眼球凸透鏡般依次從裡面走出一個個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她們依次向他走過來。

一個掉了右手的人坐在一輛紅色的夏利計程車裡看著熊熊燃燒起來的桂香園,嘴角裂著一絲猙獰的灰色微笑。

小北和米莉聽著米天雄被大火燒灼的喊叫,噼剝的火焰燃燒的聲音湮沒了他的叫聲,他被燒焦的身體以掙扎的形狀猙獰地攤在地上。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站立在火場的外面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小北和米莉拍著手,玩著遊戲:

你拍一,我拍一,我們一起坐飛機

你拍二,我拍二,我們一起去搗蛋

……

你拍五,我拍五,山上下來了一隻大老虎

……

一個白色的小骷髏頭不知從什麼地方滾到小北和米莉的身邊,那小骷髏頭在變大,越來越大,像一堵牆擋住了後面的小北和米莉。

那個世界消失了。

那巨大的骷髏頭佔據了整個畫面,逐漸顯出絲絲紅跡,血肉重又變得豐滿,茅草般的頭髮覆蓋了堅硬的頭骨,有血從它的頭上流淌下來,接著長出面板,開始還原成一張人臉,面目猙獰,突兀著兩顆獠牙……

寫在後面的話

鬼金

恐怖小說,我更認為是一種殘忍小說。它是人和世界的另一面,更真實的一面,是一種象徵和寓言。一部恐怖小說是人的恐懼和世界的恐懼,不是說文以載道嗎?恐怖小說同樣暴露出這些,它是語言上的暴力和狂歡,秉承暴力美學上的很多東西。它像一面鏡子,你會在這面淌血的鏡子裡看見你自己的影子,看見世界的影子,看見袒露出來的真實,就像我們開膛破肚嘩啦嘩啦流淌出來的內臟。也許你會暈血,會突然瘁死,那與小說無關。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你親手殺害了你,他的手緊緊地掐住你的脖子,使你伸出舌頭,接著掏出你的心臟在

茫茫的塵世上晾曬著,現實中的你死了,世界死了。

我在一本書上看見過這樣一段話:

“樂觀的人們可能認為制度的逐步建立和完善,能夠限制或者制約人性中“惡”的一面的發作,追求極致的人則認為存在一個完美終極的標準體制能把人間變成天堂。在人類發展進步的同時,在對好的或者比較好的制度的追求過程中,取得的成效有多大,目前其實也只得到一些相對的,難以度量的觀念。然而正是在這個歷史的程序裡,引發出的“惡”的泛濫,也足夠令人心驚膽顫、觸目驚心了。似乎依然是一種困境,但是也別無選擇。對身外的追問也許永遠得不到終極的答案,對個人來說,還是返觀內心更真實。”

這是我的第一部恐怖小說,我在有效地壓縮了與恐怖無關的枝節,使小說更加處於語言上的感覺和恐怖的氛圍,而不是情節。我是一個不擅長講故事的人,我只能讓那些恐怖的畫面突兀出來。死亡本身就是一件詭異的事情,正如生也是同樣的詭異。而生存和死亡之間的地帶,則是我們經歷過的最可怕的地域。就像這些話不說我說的一樣,是別人說的。

這部小說在表現上有些堅硬,不那麼柔和,就像一個硬漢子呈現給你赤裸裸的恐懼,而不是那種軟刀子,愈是生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