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竄跳著,可是那臍帶魔法般地勒緊它的脖子,一口羊水還灌進了它的嘴裡,它咳嗽著,想把那口羊水嘔吐出來,它的兩隻手在撕扯著那根可惡的臍帶,恨不得把它從它的脖子上撕開,擰斷,它的兩隻小腳在拼命地划水,那緊緊勒在它脖子上的臍帶有些鬆弛了,它感覺呼吸多少有些暢通。順利地,它從臍帶繩索般的圈套裡掙脫了。它的小心臟火車車輪般地跳動著。
小喬不敢再把拳頭使勁杵向肚子,肚臍周圍針扎似的疼痛,一陣陣的痙攣,幾乎馬上就會死掉的樣子。如果再殘忍地擠壓下去,那孩子也許就會從她的嘴裡跳出來。她不敢想象,一個血淋淋的孩子從她的嘴裡跳出來會是怎樣?然後再血淋淋地對她說,是你,是你殺害了我。她記得看過一個日本的電影裡,有一個婦女就因為丈夫對她不忠,為了報復她的丈夫,而把一把刀子插進了肚子裡,殺害那個肚子裡的嬰兒。那是她丈夫的孩子。撲的一聲刀子捅進了肚子裡,血濺了出來,那個婦女竟然更殘忍地把刀子攪動了幾下,才昏死在地上。羊水和血水一起淹沒了她。一個溼漉漉的小腦袋竟然從她肚子上的窟窿裡跳了出來,在血水裡滾動著,兩隻小眼睛格外明亮地看著躺在血水裡的女人,還有掉在一旁的刀子,刀子上面在滴著血。而那個躺在血水裡的女人的嘴角竟然沒有絲毫的痛苦,而是瘋狂的獰笑。
小喬想起來都感到觸目驚心,整個心都揪揪在一起了。
她不能那樣做,再說了她也不忍心那樣做,不能那樣做。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下來。她又開始後悔那樣對待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又有什麼罪過呢?可是面對面前站立的米天雄,她沒有一絲的希望。
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她在啜泣著。
四周來臨的黑暗隨時都會吞噬她。但是她卻變得安靜下來,她彷彿看見自己童年的時候,在陽光明媚的午後,一身花格外衣,扎著兩個羊角小辮在長滿野花的荒野奔跑著,兩隻手在不停地採摘著那些野花,然後手握著一大把的野花追趕著跑在前面的羊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