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唇，“爸媽沒有把你當成變態，他們只是不能接受你喜歡男人。”

王思康看著王欣，“我不知道爸媽把我當成什麼，可我喜歡男人，這是個事實。不論他們能不能接受，這都沒法改變。王欣，我也想過，如果我能喜歡女人，我一定娶妻生子，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王欣第一次在自己哥哥的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不禁開口道：“哥，你別……”

可是別什麼？

別傷心嗎？

王欣沉默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思康說：“雖然你現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要為難江遠。”

王欣說：“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他？”

王思康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知道，我只是隨口說一聲。”

王欣才突然響起王思康被打傷的臉，“對了哥，你嘴上的傷沒事吧？”

王思康搖了搖頭，“沒事了，別擔心。”

他說完轉身打算回病房再看看情況。王欣拉著他的手臂，然後說：“哥，我爸昨晚沒睡覺，一直唉聲嘆氣的；媽也差不多，她還哭了一場。你，你還是暫時別跟他們說那些了。”

王思康的腳步停在原地，他抬手推了推眼鏡，然後說：“媽昨晚的情緒不穩定，就是因為這個？”

王欣說：“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了。”

王思康說：“我去看看她。”

王欣跟在他身後。再看到江遠的時候，她還是沒作停頓就直接進了門。王思康伸手握著江遠的手，“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我這邊忙完就會回去。”

江遠搖了搖頭，“不用，我跟你一起。”他緊緊抓著王思康握著他的那隻手，卻很快就鬆開了，“你快進去吧，不要被叔叔發現。”

王思康點了點頭。

他再推門進去的時候，王媽媽已經醒了，正在和王欣說著話。王爸爸坐在一旁剝著一個橘子。

看到王思康進來，王媽媽先是哼了一聲，然後說：“你還過來幹什麼，還嫌我死得不夠快嗎？”她的聲音還很虛弱，這句話說的不算擲地有聲，卻格外有說服力。

“媽！”王欣低聲喊了一句：“你胡說什麼呢！”

王思康說：“媽，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沒話說。但是你這樣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你把我們置於何地？”

王媽媽本來就被王欣的臉色嚇了一跳，聞言也不再說話了。

“翠英。”王爸爸說：“吃個橘子吧。”

王媽媽轉臉看到王爸爸滿額頭的虛汗，忍不住替他擦了一把，“你擔心什麼，我好得很，這點毛病算什麼，我還能活個幾十年。我還等著抱——”

她又無意間提起了這個禁忌一樣的話題。

病房裡又沉默了。

王欣看了站在床尾一動不動的王思康，她說：“媽，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了。早點養好病，我們就回家。我一點也不想待在醫院裡。”

王媽媽也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她說：“我也不想在這裡躺著。”

王爸爸說：“那你就別總是動火氣。”

王媽媽接過他手裡的橘子，然後說：“我沒動火氣——”

“剛剛醫生說了什麼你都忘了？”王爸爸打斷了她的話。

王思康聽出他在藉此暗喻他和江遠的事，王欣也聽出來了。不過兩個人都沒說話。

王媽媽看了一眼王思康，看到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忍了又忍還是說：“思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這件事，如果你不和那個江遠分手，就永遠不要再來見我。”

王爸爸有點不太贊同的看了一眼王媽媽，但是他沒有說什麼。

王思康知道門後的江遠還在聽，但他還是說：“媽，你是在逼我放棄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感情嗎？”

儘管他說的是事實，但是王媽媽還是瞬間變了臉。她先是看了一眼王爸爸，然後她咬著牙說：“我這是在讓你走一條平坦的路！”

王思康的臉動了幾下，他說：“媽，我不想讓你再激動了。我們先不要說這件事，好嗎？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再慢慢商量。”

王媽媽拍了一下床，“你這樣是在讓我養傷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叛逆？”

王思康抬手推了推眼鏡，他儘量平靜的說：媽，等你養好，我們怎麼說都可以。但是你現在真的不要太激動，醫生說的話你在聽嗎？”

王爸爸抬手扶著王媽媽的手臂，“翠英，你不要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