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捏著鼻樑坐在桌邊。
他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卻看到手邊就是一盤饅頭。他頓了頓,又看到了明顯在期待他說什麼的江遠。
王思康喝了一口粥,說:“你——這些都挺好的,謝謝你為我考慮那麼多。”
粥裡的米還稍微夾生;饅頭是買來的,但是還沒涼;三盤菜色香都有,不過味道淡了點。
其實第一次做飯,即使算上昨晚,那也只是第二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王思康夾了一筷子雞蛋,把他本來打算在飯桌上說的話暫時嚥了下去。
等兩人都吃好,王思康才開口說:“對了,我打算請幾天假。”
江遠愉悅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了,他咬了咬牙,問道:“幾天?為什麼?”
“昨天苟羽桐打電話跟我說,他打算結婚,這兩天要見家長,因為苟羽桐的爸媽不住在京城,他回老家的時候讓我去幫他看一下工作室。”王思康的嗓子還很難受,說了這麼多話,他咳嗽了一聲,又按壓著太陽穴繼續說:“也許幾天就夠了,但是我也不能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會弄好,所以我想先請一個星期的假。”
江遠聽完他的話,表情才自然了一點,“那……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王思康又咳嗽了一聲,他皺著眉站起來,打算去倒一杯水。
江遠比他的動作要快,王思康站起來剛要走,江遠就已經走出了幾步。他把藥和水都拿過來,“你先吃藥吧。說明書上沒有強調要飯後多長時間吃,應該現在可以。”
王思康先喝了一口水潤嗓,然後才吞了藥。
“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在家裡休息一天吧。”江遠想了想,又說:“不行,反正今天公司裡也沒什麼事,我也不去了。你燒的很嚴重,我和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王思康說:“不用了,我不喜歡聞到醫院裡的味道。”
江遠第一次聽到王思康這麼明確的說自己不喜歡什麼。但是這個話題又不太好深入瞭解,他就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說:“那好吧,你就在家裡休息。”
這是他第二次用家裡這個詞,但是王思康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點頭答應了江遠的提議,因為他覺得他起床的時候應該高估了自己。他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連走路都很費力,更別提上班了。
王思康眯眼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四十三分了。
江遠把他的胳膊繞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扶你回去吧。”
王思康雖然頭暈,但還沒到要人扶的地步。可江遠的動作乾脆利落,這個時候掙開也顯得小題大做。
“你去上班吧。”王思康說:“我沒什麼事。”
江遠轉臉看著他。王思康即使生病還是面無表情,乾燥的嘴唇和難看的臉色沒讓他顯得虛弱,反而更讓人覺得他不近人情。
“好,那我去上班。”江遠說。
王思康沒什麼反應,只是‘嗯’了一聲。
江遠俯身,扶著王思康坐在床上。他看著王思康的側臉,強忍著沒有再做出讓王思康憤怒的事。
他想了想,輕輕的抱了王思康一下。他把臉埋在王思康的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臉只是貼在王思康的襯衫上,隔著一件衣服,他只能嗅出王思康身上帶著的微微熱氣。
王思康沒有推開他,也或許是沒力氣推開他。兩人輕輕的貼在一起,過了很久江遠才站起來,他轉過身沒讓王思康看到他的表情,他說:“我去給你倒杯水。”聲音也沒有異樣。
王思康把手錶又摘下來,領帶也扯下來。
江遠拿著水壺和玻璃杯走進來,他把水壺放在床頭櫃上,把杯子遞給了王思康。
王思康皺著眉,但沒有把江遠的手從他的額頭上撥下來。他明白江遠是為他好,但他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接觸。
“我剛剛差點忘了,測一下溫度吧?”江遠拿出一支腋表。
王思康解開了襯衫上的兩粒紐扣,然後接過溫度計夾在了腋下。
測出的溫度是38。3。
這個溫度不高也不低,王思康測完就仰頭喝了水躺下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要自己成立一個工作室,或者和狗童合開一間工作室。
不管怎麼樣,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想繼續再留在公司了。
他閉起眼,眉間的刻痕清晰而深沉。
而站在床邊的江遠還沒有動,他仔細地看著王思康不甚明朗的表情。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