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是這麼說的?”勤政殿內,景帝皺起了眉頭問道。
“齊國使臣的摺子,老臣還沒有來得及呈給陛下。”下方一位身穿青衣的老者開口說道:“這些日子,他們甚至在市井中大肆散佈此事,不管陛下同不同意,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損失,若是陛下同意,則不可避免的要和他們再次較量,若是陛下不同意,怕是會大大有損我朝威名,也正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即便是朕答應了,我們的勝算又有幾分?”景帝沉吟了片刻說道。
老者苦笑道:“恐怕勝算不大,秦相輸在經義上,王鍾輸在詩詞上,白鈺和一老叟下棋,三戰皆墨,便是再比,也是輸多勝少的局面,其他人,更是不用說了……”
“齊國只有區區數人而已,難道我景國當真無人可用?”景帝沉著臉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此言差矣,人人皆知秦相輸了經義,詩鬼輸了詩詞,白鈺輸了棋藝,卻不知與秦相辯經的無名老者乃是三十年前名震齊國的大文宗,銷聲匿跡,潛心修文三十年,又豈是秦相輕易能勝的?”
“除此之外,與王鍾鬥詩的年輕男子,在齊國被譽為千年詩才第一高,年紀輕輕就有詩聖之稱,他比王鍾小了十歲有餘,正是思緒敏捷之時,勝過詩鬼也不算稀奇。”
“白鈺輸的同樣不冤,因為就算是他的父親,當年也沒有贏過那個人,大齊棋魂,自年輕時與人下棋,從未有過一敗,又豈是浪得虛名?”
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這次隱姓埋名,隨同齊國使臣前來,分明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讓我景國難堪,挽回戰場失利的顏面,一代文宗非要以無名老叟自居,少年詩聖張口閉口便是“晚輩不才”,名揚諸國的棋魂,只說“下過幾年棋,略懂而已……”,我們又能怎樣?”
不如就是不如,不管對方是文宗還是詩聖,都將景國人死死的壓制,他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點,齊國人都欺上門來了,此戰,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朕就不信,這諾大的京都,竟找不出一個能人!”
不知過了多久,景帝冷哼一聲,猛的一揮袖袍,說道:“去問問他們,想要怎麼比?”
第四百六十章 朝議人選
某日早朝之後,一條訊息在市井間不脛而走。
當今天子答應了齊國使臣的比試要求,於明日在皇宮中進行比試,街頭巷尾,各處勾欄……,京都城內無數人都在熱議著這件事情。
“該死的齊國人,居然跑到我們的京都來撒野,早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了。”
“幾個人就想挑戰整個京都,簡直是狂妄!”
“一雪前恥,就在明日!”
……
……
這些日子,上到達官貴族,下到普通民眾,京都人其實心裡面都憋著一口氣。
秦相輸了,詩鬼輸了,棋聖輸了,輸給了幾個齊國的無名之輩,作為景國人,他們也覺得丟人啊。
不僅丟人,而且憋屈。
憋屈的是人家根本就沒有使什麼陰謀詭計,堂堂正正的進行文戰,寥寥數人,竟逼的大儒們閉門謝客,躲在家裡不敢見人,連街上賣包子的小販都感覺臉上無光。
這下好了,終於能夠找回面子,重拾自信,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明天能夠堂堂正正的擊敗那些狂妄自大之輩。
……
……
“齊人自大,寥寥數人,妄圖挑戰我們整個景國,明日便是比試的第一場,有哪位卿家願意為我景國應戰?”金殿之上,景帝穩坐龍椅,目光掃視著群臣,朗聲說道。
武將們眼神自顧自的亂瞄,表情輕鬆,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明日之戰乃是文戰,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是那些腐儒的事情,只要等著看熱鬧就好。
武鬥的時候,才是他們的戰場。
文臣們則紛紛低頭,生怕自己被點到,不敢和陛下眼神對視。
齊國使臣卑鄙狡詐,那個說著“下過幾年棋,略懂而已”的老傢伙,根本就是國手中的國手,連棋聖白鈺都輸了,滿朝文武,誰敢說自己能贏?
白鈺正值壯年,正是棋力鼎盛之時,乃是公認的景國第一,卻連他都不是那人的對手,此刻還有誰敢站出來?
萬一輸了,可就成了景國的罪人,多年名譽毀於一旦,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
一時間,本該喧鬧無比的朝堂,罕見的變的沉寂下來。
“難道我朝真的無人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