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內的某處亭中,兩名老者相對而坐,正在對弈。
持白子的老者落下一子之後,開口道:“褚兄向來不管這些朝事,這一次,為何會如此激進,奇怪,奇怪……”
持黑子的老者撿起一顆棋子,思忖了片刻才落下,說道:“且不說褚兄有些奇怪,單說這東宮之位,的確也不該繼續空懸了,皇長子入主東宮,方是正道,朝政之事,怎麼能由一個女子把持這麼久……”
啪!
持白子的老者猛地將棋子落下,怒道:“女子代政……,陛下此舉,實在是昏庸至極,女子聯合會,女子學院,你看看她所做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前幾日拜訪一位老友,那老友的孫女居然告訴老夫,女子學院的先生告訴她們,單瞼的父母不可能有重瞼的子女,簡直是一派胡言,陛下和崔貴妃都是單瞼,蜀王殿下老夫是親眼見過的,那分明就是重瞼……”
他語氣憤懣:“等老夫忙完了這一段,定要遞上一份奏章,好好的參這女子學院一本!”
“還是先做好眼下的事情吧。”對面的老者卻沒有怎麼在意他說的話,再次落下一顆黑子之後,笑道:“趙兄,你輸了。”
……
“曾家的宅子雖然大,但是你總是住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李易看著對面的醉墨,問道:“要不乾脆搬過去吧,什麼時候想這裡了,回來住兩天也行。”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會拋下若卿姐姐的。”
李易勸慰道:“誰說要你們分開了,到時候,若卿一起搬過去,你們依然可以住在一起。”
“那算什麼啊,你同意,若卿姐姐還不同意呢。”她偏過頭,看著宛若卿說道:“你說是吧,若卿姐姐?”
宛若卿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李易看著她,說道:“好吧,不過老夫人可是念叨你好久了,挑個時間,我帶你去見見她老人家吧。”
“啊,李家老夫人嗎?”她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慌亂。
李易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只好帶著老夫人來見你了。”
“這件事情……”她站起身,臉上的慌亂緊張之色更甚,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今天還沒刷牙呢……”
看著她慌亂的跑進屋裡,李易也只能搖了搖頭,他明白她的顧慮,這種事情,自然不好去強迫她。
她離開之後,宛若卿臉上的笑容便逐漸斂去,有些擔憂的望著他,說道:“外面的那些傳聞,我都聽到了,陳夫人也託我帶話給你,千萬不要和那些人正面衝突,事情真的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了嗎?”
“放心吧,一點兒小麻煩,很快就解決了。”李易站起身,望了望關上的房門,估計著醉墨這次刷牙應該要很長時間,和小翠打了個招呼,便看著宛若卿說道:“出去走走吧。”
時間初至五月,天氣還不是多麼炎熱,出了曾府,宛若卿便安慰他道:“醉墨她心裡,應該還是有些擔心的,這些天我也一直在勸她,想來過些日子她想通了以後,會同意搬過去的。”
李易偏過頭,望著她,問道:“那你呢?”
“我?”宛若卿怔了怔,說道:“畢竟住的時間久了,我還是習慣楊柳巷,大概會重新搬回那裡吧,宅子太大,幾個人住,總是有些冷清。”
“人多了就不冷清了。”走到勾欄門口時,李易笑了笑,說道:“你先進去吧,我有些事情,一會兒……算了,一會再說吧。”
宛若卿看著他,問道:“一會兒還過來嗎?”
“看……”李易本來想說看情況吧,見她望過來的目光,將到喉嚨的字又吞了回去,點頭道:“過來。”
街道之上,邋遢老者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身後,速度竟也不慢,搖了搖頭,說道:“年輕的時候,心中如何想的,便如何去做,寧可現在後悔,不要老來哀嘆……”
李易看著他的腿腳,說道:“天天去找二叔公,打又打不過,您這是何苦呢?”
“年輕人懂什麼?”邋遢老者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老夫現在若是再遇到那道姑,可以讓她一隻手……”
李易沒有聽這位宗師吹噓完就停下了腳步,因為褚家到了。
褚家的門房倒是很有教養,見到這位年輕人和腿腳不靈便的老者,極為客氣的詢問了他們,有沒有請帖,在得知沒有的時候,也很有禮貌的告訴他,太傅大人今日在會見幾位老朋友,不見外客,若是沒有請帖,還請改日再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