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照明彈的亮度暗下去, 地面卻爆起一團又一團的火花,夾雜著大量日軍的慘叫聲。
“炸得好!”
“殺光這些狗日的!”
看到日軍的慘像, 前線的東北軍響起一片歡呼聲。
“衝上去。 衝過最後這段距離便能殺到東北軍陣中, 殺!” 交戰到現在, 為了接近東北軍的陣地, 日軍便付出了超過兩百多人的傷亡,那濺射的鮮血幾乎將腳下的雪渣都染紅, 只是在夜色的覆蓋下沒有白天那麼明顯。 這點傷亡跟攻打旅順要塞時動則幾千甚至上萬人的死傷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日軍對於傷亡的接受能力十分強大。 穿過手榴彈的投擲距離手, 十幾名日軍終於衝到東北軍的陣地上,有了第一撥便有第二撥, 兩支操著不同語言的軍隊如同冰與火兩個絕不相容的物體撞擊到了一起。 沒有任何的多餘, 有的是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
“殺! 支那人, 通通得死!” 田文一郎有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 又一次在東北軍的劫殺下生還, 還帶頭破陣。除了臉上多了一兩道無傷大雅的血痕, 絲毫未影響到戰鬥力。 白天吃夠了東北軍炮擊的苦處,沒有還手之力。 哪怕是在晚上, 要越過東北軍的機槍封鎖, 硬衝過投擲的手榴彈。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說日軍通向東北軍陣地的路完全是用戰士的屍體鋪起來的。吃了武器上的虧, 此時的日軍也到了暴發的邊緣。
“將日軍都趕出去, 小日本的刺刀厲害。 咱們東北的爺們也不是孬種, 殺!”姚長齡抽著軍刀一刀便劈翻了衝上前的一名日軍, 身後的戰士如潮湧來。
民國與日本的宿怨早在清朝時便開始了,積怨數十年, 才打造出這樣可堪一戰的軍隊, 狹路相逢。 唯死戰耳!
鏘鏘鏘!
刺刀撞擊聲, 慘叫聲, 槍聲, 喊殺聲夾雜在一起,奏成一曲血與死亡的樂章。 不時時有東北軍計程車兵被捅翻在地, 也不停有毛瑟九八的刺刀扎進日軍士兵的胸膛。
鏘! 一路護衛著姚長齡的褚大海格擋開刺來長刀。姚長齡衝著對方空門大露, 一刀斬在對方脖子處, 手起刀落, 碩大的頭顱騰空而起, 姚長齡也不記得斬掉了多少個日軍, 只是知道現在雙手都有些發軟了。 面前的日軍仍然沒有盡頭一般,一潑又一潑的湧來。
“支那人, 死!” 看到拿軍刀的姚長齡, 日軍士兵眼中精光大冒,一個個紛紛湧來, 警衛褚大海雖然厲害, 但好虎架不住群狼, 左右隔檔開兩名士兵後, 因為力竭, 被一把刺刀貫入腹中。
姚長齡被兩個日本士兵夾在中間, 甚至來不及回頭看褚大海一眼,日軍的刺刀已經逼近姚長齡的胸口。
“營座!” 近處的張二棍看到姚長齡的險情, 提著步槍衝撞過來, 掄起槍托砸翻一名日軍士兵, 卡的一聲是腦瓜碎裂的聲音。
日軍士兵怪叫著挺步一個突刺, 正中擋在姚長齡身前的張二棍。
姚長齡頓時眼睛都紅了, 正提刀要給張二棍報仇, 卻被臨死前的張二棍一把扒開。
“營座, 走, 幫我照顧好我孃老子!”張二棍嘴裡吐著血, 一隻手緊拽著日軍的三八式步槍, 另外一隻手已經拉開了手榴彈。
“張二棍!” 姚長齡眼淚直往外湧, 戰場上的兄弟情誼前, 鐵漢也有撕心裂肺的時候。
轟! 視線中的張二棍與臉色驚恐的日本士兵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跳動的火光中,不時有東北軍士兵與日軍士兵倒下, 此起彼伏的爆炸是東北軍士兵拉響的手榴彈。 將有死戰之心, 士有必死之志。 縱然日軍為數不多的常設師團是精銳中的精銳, 拼刺技術更是一絕, 可在東北軍同歸於盡的打法前傷亡絲毫不低於東北軍。 往往一顆手榴彈能帶走一到兩名, 甚至更多的日軍士兵。 在少數日軍士兵避讓時, 後面的東北軍趁勢蜂擁而上,搶殺一兩人。 對於雙方而言。 這都是一場慘烈無比的白刃戰。
戰場上的廝殺一直持續到下半夜才稍稍減弱,在日軍的瘋狂撲擊下, 6師在薩爾林農場留下了將近六百具屍體, 差不多兩個營被打成了空架子。 身上四處帶傷的姚長齡與另外一個營的營長 謝保華接到撤退命令時, 殺紅了眼睛的兩人。 大叫著東北軍未露敗相, 未何要撤。 只是在如山的軍令面前, 兩人對軍令的質疑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這一夜是6師成立以來, 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戰, 哪怕在中東路, 也未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