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幾天半個月看不到一個鬼影,現在怎麼跑到奉天來了。”
嚴鬱文看到祝顧同, 不由一笑,這傢伙家境不錯, 不過留洋唸書抱著是度金的心思, 在學校三天兩頭往外跑,沒多少唸書的心思, 喜歡搗騰些生意上的事, 可能是受了家庭的影響, 不過祝顧同為人大方, 也頗為義憤, 在美國那邊讀書時就曾為了一個白人踩了民國國旗的事大打出手, 結果沒有白人強壯的祝顧同被狠揍了一頓,不過那白人面對有些瘋魔的祝顧同也傷得不輕就是了, 打到最後被搞害怕的還是那個白人學生。 祝顧同也因此一戰成名,代價是在醫院上躺了一個多星期。
“ 你這小子就是個窮命,以前在美國的時候過得跟苦行僧一樣, 現在出息了, 回來在煉油廠當主辦。 穿得還是跟個掃街的一樣。”祝顧同看到老熟人哈哈大笑道。
“你這傢伙嘴巴還是像以前一樣不積德。” 嚴鬱文搖頭苦笑,看看穿得光鮮得體的顧祝同,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工作服, 剛才進車間的時候。還掛了道口子, 正趕上要看份報告都沒來得及換。
“對了, 馮正興不是跟你一起來奉天了嗎? 他人呢, 這麼久不見了,也怪想你們的。” 祝顧同問道。
“你來得不湊巧。他四天前動身去美國了, 有一份原油採購合同要簽定, 量挺大的, 不親眼看看不放心。”嚴鬱文道。
“量挺大, 能大到什麼程度?” 祝顧同試探著道,“ 我來之前圍著你們廠跑了一圈, 可真不小,搞這麼大個工廠, 沒個幾百萬只怕是置辦不下來吧?”
“ 你在美國別的沒學到, 不會是就學到了刺探情報吧。” 嚴胡文開了個玩笑。然後道,“ 不是我不告訴你, 廠裡一些事不好向外面透露。”
“好吧, 你跟了奉天那位辦事確實需要注意一些, 這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 這次來奉天, 你無論如何都得幫我個忙。”祝顧同道,“ 既然是煉油廠, 只要手頭上有傢伙, 煤油。柴油, 汽油提煉出來應該是都沒問題的, 我租了幾條船跑沿海運輸的業務, 正好碰巧我一位族叔在怡和洋行裡面做買辦。 這兩年從外地運進上海的煤油, 柴油,汽油可是見漲, 對了,還有重油, 美國那邊新造出來的船隻有不少都是用重油的。 重油好啊, 不像煤那樣佔地方, 可以讓貨輪運更多的貨物, 燒油的船跑得也更快, 以後洋人從國外跑到上海來的船隻我看遲早也是要燒油的, 我打算搞這一行的生意, 不管怎麼樣, 你得勻出一些份子給我, 價錢上我按著給就是了, 不會讓你對上面難交待的, 你看成不?”
“你要向煉油廠進貨?”
“嚴主辦, 嚴主辦, 你快出來。”
“什麼事毛毛躁躁的?” 嚴鬱文呵斥道,跟馮正興比起來,他對工廠管理上更加的嚴格。
“大, 大帥來了。”
“什麼?”嚴鬱文吃了一驚,連忙起身向屋外走去,連祝顧同也顧不上了, 要說祝顧同也是膽大包天的主, 他覺得嚴鬱文既然沒有說他不能去,他也是能去看看這位傳說中的雨帥的。
煙囪筆直的豎向天空, 有些濃黑的煙霧直接揮散在天空中。 幾輛小汽車在新建的葫蘆島停下來,前後是大隊計程車兵。
聞到那散發在空中的濁氣,秦宇出了口剛吸進鼻腔的穢氣, 這也是工業化嚴來的後遺症了。 暫時建廠汙染還沒多嚴重,剛才不過湊巧在下風口, 等後面治理排汙的裝置出來, 再弄上一套, 加強這方面的防範意識就是了。
“大帥, 你怎麼到廠裡來了?” 嚴鬱文一見果然是秦宇, 連忙出聲道。 初見秦宇時, 嚴鬱文表現得和一個有傲氣的有識之士差不多。不過進入奉天之後, 看到秦宇在奉天的施政, 嚴鬱文是打心眼裡敬服, 因此才會有這般失態。
“去了趟遼西, 順道就過來看看。” 秦宇笑著說了一句, 看到嚴鬱文身後唯一不是穿廠服的祝顧同, “這位是?”
“ 這位是我在美國時的同學, 祝顧同, 是來煉油廠想進一些貨拉到上海那邊去賣。” 嚴鬱文沒想到祝顧同會跟著出來,不過既然秦宇問起,不得不回答道。
“原來也是美國畢業的高材生, 怎麼想著經商了?” 從美國歸國的留學生大多從事的是實來, 像祝顧同這樣有買辦性質的並不算多。
“ 說出來怕是讓雨帥笑語。” 祝顧同簡略的將自己在國外的經歷說了一下。 為自己沒學到什麼東西感到有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