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可要有準備才好。”巴英額,英順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同為滿人, 前清時起就仗著自己的出身,一直有著榮華富貴,在黑龍江混得風聲水起, 不曾想幾年過後,大清王朝一朝崩塌, 許蘭洲這個漢人小子反而爬到兩人的頭頂上去了, 要說對許蘭洲心裡有多少敬畏, 那也是談不上的, 只是許蘭洲對兩人的封官許願倒頗對他們的胃口。 他們也想過支援畢桂芳,不過畢桂芳手裡一點兵力都沒有,相對來說倒向許蘭洲付出不多,卻能得到更多的回報。
“兩位放心,山高皇帝遠, 現在中央自己管自己的事都管不了, 陝西不也照樣易督了, 四川一團亂麻, 奉天的秦宇搶了吉林。 這陝西的陳樹蕃還是從搞革命起家的, 照樣當上了督軍, 這不全都沒事嗎,憑什麼咱們黑龍江做同樣的事就要受追究, 中央就算想管,排隊也輪不到黑龍江。 怕個什麼。” 許蘭洲一臉的無所謂,“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大總統和段總理誰贏誰輸還說不定, 誰贏了投靠誰, 我就不信中央那邊會追究。”
“說得也是。 畢桂芳沒錢沒權的, 憑什麼做咱們黑龍江的督軍。 以前的朱慶瀾還不也是被擠跑了。” 英順點頭道。“這畢桂芳手裡沒兵,那也是砧板上的肉, 咱們要做什麼他也是擋不住的。 中央那我不怎麼擔心。不過奉天的秦宇可不是善類, 在哈爾濱那邊屯積重兵, 就怕他對咱們黑龍江有什麼不軌之心呢。”
“秦宇? 不至於吧, 奉天那麼富庶, 他要咱們黑龍江這個窮地方做什麼?” 說到秦宇。 巴英額的話氣也有些沉重下來。
“這哪裡說得準, 奉天那麼有錢,還不也把吉林也給佔了。 咱們黑龍江雖不及奉天,一年財政收入大幾百千把萬也總是有的,蚊子再小也是肉, 秦守能攢下現在這麼豐厚的身家, 我就不信他真像外界傳聞的那麼幹淨。” 英順哼聲道。“ 再說了,有誰會嫌自己的錢多?”
“秦宇?” 許蘭洲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輕鬆了,“應該不至於吧, 他去年中才佔了吉林。 現在就想向黑龍江動手,這步子未免也邁得太快了。”
話雖如此說, 但強大的奉軍如同懸在頭上的利劍, 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掉落下來。許蘭洲心裡還真有些不安。
“師座!” 李景林神色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什麼事,沒看到我跟巴旅長和英旅長在商量事情嗎, 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原本督軍的寶座在望, 不曾想又要面對來自秦宇的威脅, 許蘭洲的心情便沒那般好了,連帶著說李景林時語氣也比平時嚴厲不少。
“ 不好了,畢桂芳帶著全家投奔哈爾濱去了。 奉軍公開發電, 說, 說師座…” 李景林見許蘭洲面色不對,後面的話就沒再往下說了。
“ 說什麼。吞吞吐吐的。” 許蘭洲是練武之人,性子直來直去,若非李景林一手武當劍法出神入化,許蘭洲也不會這般重用李景林, 他眼力好,一眼便看到了李景林手裡拿著的電報。兩步上前將電報拿 過來。
“久聞黑龍江陸軍1師師長許蘭洲擁兵自重, 意圖以武力強行奪取督軍大位, 前有排斥朱慶瀾之舉動,現又逼迫植帥離黑。自身並無出眾之德望與才能,所依仗者唯有手裡一師之眾。 今植帥電請奉軍入黑, 協助平息黑龍江紊亂之局面。 東北實業初見興盛,斷然不容許受兵禍影響, 奉軍參謀總部特命奉軍4師之眾入黑, 望黑龍江陸軍1師能懸崖勒馬,接受改編。”
真他媽扯蛋, 許蘭洲氣憤得直想破口大罵,“說我許蘭洲亂了東北的局面, 難道他秦宇出兵攻打吉林就是做了好事?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真是強詞奪理! 好你個畢桂芳, 竟然勾結奉軍入黑, 芳宸, 畢桂芳到了哪裡了?”
“師座, 畢桂芳已至哈爾濱。 ”李景林有些苦澀地回答道, 對於許蘭洲現在的心情他十分了解, 做了好幾年的督軍夢, 趕跑了朱慶瀾, 眼看著又要把畢桂芳給哄走了, 沒想到奉軍竟然會橫插一腳。 朱慶瀾和畢桂芳是沒有實力的人。 但跟奉軍比起來,許蘭洲的一個師也顯得不怎麼夠看了。
“許師長,該怎麼辦?”英順,巴英額兩人面面相覷地看了一眼, 雖然電文中只提到了許蘭洲, 但對於奉軍這種陌生的存在, 他們兩人同樣從心底抗拒,只是奉軍的實力又讓人興不起反抗的心思。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請中央調停, 希望黎元洪和段祺瑞能管一回事。” 許蘭洲氣極敗壞地道。
“